高考落榜以后的10月,我们几个同学在开玩笑的起哄下,报了征兵的名。当时我的年龄不够,偷偷改了户口本,当天我就变成了17岁。体检的时候,担心自己又瘦又小的体格,猛喝了两大碗的水,就这样,45公斤的体重刚好达标。那个时候的身高只有1.62米,看上去,整个一小孩子的模样。印象中是一个礼拜天,我们几个在一同学家胡侃,他父亲跑回来,说居委会通知他去拿入伍通知书。于是,我们大家也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居然人手一份,就连我这个根本不可能的小孩子,嘿嘿,也有一张入伍通知书。就这样,稀土糊涂的就穿上了很多人羡慕的绿军装。
11月份,秋高气爽、栖霞山红叶遍布的时节,我们从南京尧化门兵站登上北去的“闷灌车”。一路激动,一路开心,都不知道离别家乡的感觉。那个时候的我仿佛就象刚刚羽毛丰满的小鸟,心中充满了急扑扑的要去自己飞翔的愿望。我们几个同学原本打算下一年度继续参加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的压力,似乎也随着参军而变得烟消云散。
到达部队,这才发现,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多的浪漫和那样多的诗意。老兵的脸上透露出长者的威严,一切显得严肃和沉闷。所幸,我的新兵班长是一位江苏人,感觉上立马亲切了许多,后来我叫他“老班长”。的确,在后来也确实证实了这位老班长是我人生路程里,从踏入军营到走进社会生活中的第一位启蒙人。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很小,但显得很是机灵。这也是后来讨首长和老兵们喜欢的原因。
新兵连的生活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生活。我想,这个也是所有当兵人的感觉。一个兵能否成其为一个兵,除了后来下到老连队再接受部队熏陶以外,新兵连绝对是一个打胚子的地方。严格的军纪在新兵连就要在你的身上形成,靠什么?靠十分严格的训练和非常讲究整体性的步调一致。思想教育和军队光荣传统教育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关键是通过这些,磨去你身上那股老百姓的气息。
我记得老班长对我们这个班是爱护欣赏的,对我们的要求也是极其严格的。8个新兵中,城市兵和农村兵各占4个,队列训练总是全连第一,文化考试也是全连第一。其实,我多次偷偷地看见老班长在其他新兵班长面前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而他在我们面前却总是板着很严肃的脸。老班长对我很好,经常放我大假(进城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去改善我的伙食。说老实话,80年代那个时候新兵连的伙食,真的是不堪回首。也许我长的太瘦小了,老班长给了我更多一点的关爱。
回想起在新兵连的那段日子,似乎就在眼前发生一样。我记得我教大家识谱唱歌,我打着拍子指挥着大家,呵呵,蛮有意思的感觉。我出黑板报的时候,很多战友围着观看,你一言他一语,指挥着我板面如何设计,题图该画些什么上去,搞的都比我厉害似的,但一要他们来写粉笔字,一个个逃之夭夭。因为有底子在,那个时候我的钢笔字、毛笔字、粉笔字已经在新兵连开始有点小名气了。再后来,因为这些特长,下到老连队的时候,就留在了首长们身边工作,直到有了后来的逐步成长。
参军来到部队成为一名军人,那一年,我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