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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化雪
作者:石头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3-12-27 13:29:18
掌心化雪

引子:
自从年后,就一直想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记录下那晚发生的事。但一直怕不能完整的表达出我的感觉;也怕把文章写得夸大,虚浮,不实在,不自然;更怕把一篇好好的文章写成了像悼文一样的东西;所以,一直就给自己找个‘懒’的借口拖到现在都没写。现在恰逢原创版在举行‘父爱如山’征文活动,我就借这里记下我一直想写却迟迟未曾动笔的那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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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手术室出来后,我一直把头埋在被单里,不让任何人看,任母亲,姑姑怎么问,我都说:“没事,挺好的。让我睡一会。”其实,在手术室我是强忍着,到医生说手术结束时,我忍不住了,哭了个稀哩哗啦。我极不愿意别人看到我在哭,更加不愿意我的亲人看到我哭,所以,我只有把自己埋在被单里,就算像‘掩耳盗铃’那样也无所谓。

可能在手术室时太紧张了,到病房后,我觉得整个人有点虚脱,好累,想睡觉。可是因为是鼻子动了手术,现在两个鼻子全塞满了纱布,药棉,呼吸就只有靠嘴了。所以,常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反反复复地睡着。

我醒了,我觉得有点饿了,睁开眼看到病房的灯已经开了。哦,应该是晚上了,隐约记起刚才母亲,妹妹,姑姑他们跟我说过先回家去了。

“你醒了啊,饿了吗?要不要吃点粥?”是父亲,看来今晚父亲会留下来陪我,尽管我手术前一直强调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不需要陪的,这不过是一个小手术而已。
“嗯,”
“那先坐起来,来,先向上一点,你不要用力,会出血的,我托着你,你往后靠,等一下,我拿枕头垫一下,好,就这样了,”我突然发现今天的父亲和平时有着太多的不同。

 “还要不要吃了,再吃几口吧,你一天没吃了。”
“不吃了,嘴里用了麻醉药,粘糊糊的有股怪味,不吃了。”
“那好,你先坐一会,等会吃了药再睡吧。”
“嗯”我不太想说话,我觉得头隐隐有点疼。

 “快,给我袋子,我想吐。”我突然感到胃一阵翻江倒海。
我把药连同刚才吃的粥一齐吐了个干干净净。父亲叫来了护士。
护士说:“是刚才吃止疼药的原因,有些人吃了是会反应的,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太疼能忍就忍,不要吃了。”

 “这下全吐了,还要吃点粥吗?”父亲问道。
“不要了,吃不下了。”
“那好吧,等会想吃就叫我。”
“嗯”

“外面在下雪了。”父亲拉开窗帘看了看,对我说。
“真的?大不大?”
“挺大的,说不定明天会堆起来。好了,你好好睡吧。”
“嗯”我的确又想睡了。

我睡下了,睡得很安稳,尽管还是睡睡醒醒,醒醒睡睡。
…………

医生刚查过房,母亲和妹妹也来了。
同病房的阿姨见到母亲就说道:“你们家那位‘老子(方言)’昨天晚上可真难为他了,不停在帮女儿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水,还把纸撕成一条条的吸,怕擦红了鼻子,昨天晚上还下雪,气温降了好多。”
“是的,下雪了,现在外面的雪都堆起来了,到处一片白,不过现在不下了,等会太阳出来就会化了,积不了多长时间的。”母亲回道。

“昨天晚上感觉如何啊?终于知道当‘老子’的味道了吧。”母亲对着父亲说着,其实很多时候母亲说话还是挺幽默的。
“是有点冷,还好了。”
“冷,天,你不会开空调啊,每天都得交那七块钱的空调费的,不用白不用的。”妹妹接上去说道。
“我不知道这儿有空调啊,要知道早开了,是挺冷的。

听到这,我突然感到有点酸酸的,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咔住了。

“好了,你早点回去睡吧,今天不要出车了,记住了啊,不要出车了。”母亲又对父亲说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父亲回去了。(后来母亲说,父亲只睡了半天,下午还是出车了,其实算上路上时间,只睡了几个小时,哪有半天。)

“要不要看雪,现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好久没看到了。”妹妹对我说道。
“要的。”
“好,我扶你。”

窗外真的好白,好亮,这时候,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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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妄加评论什么是“父爱”,也不敢揣测这爱到底有多深,有多重,有多伟大,有多无私,我只想记录下这些,流水帐也行。或许若干年后我再看到这些时,会有收获的。

“叫一声爸爸,我愿意疼他一辈子。”电视里一个保健品广告唯的一句广告词,很喜欢,也送给所有看到此文的朋友们,幸福平安伴随你们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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