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接儿时的记忆,已不仅仅再是游戏
孩提时,我生活在地处政治、经济、文化都非常落后的西北地区一个穷乡僻壤。那个年代又是那样的环境,社会没有为我们提供什么游戏场所和娱乐玩具。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动手,所以我们这一代人实践动手的能力要强一些。不象现在的孩子,只要有钱就行。也不象现在的一些年轻人安个电线线路,修个自行车什么的物什必须去花钱。由于那时候即便是去条件比较好的县中学,也没有正规的教课,父母也不放心让年幼的我每天坐着大解放的班车来往奔波。我和我们营区大多的孩子每天要用半小时以急行军的速度到附近的一个叫“东方红农业中学”的带帽中学就读。同学有相当部分是附近农村的农家子弟。由于当时三个公社才有一个带帽中学,有的距家较远的同学往往是带些馍馍就着白开水作为午饭。饮水的器皿,好一些的是印有图案的搪瓷缸,还有的就是和我的同桌一样用的是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的粗瓷碗了。回想起来童心真是纯洁、无暇而显得美好。虽然大家生活的条件和环境有所差异,但谁都心无芥蒂,一起游戏征逐,甘甜如饴。记得在土豆成熟的季节,我们常常趁着下午放学的时机,成群结队在回家的路上,偷偷的躲到地里,拔起秧子,就可以收获了。听到望风的一声呼哨,大家就撒丫,跑到个小土丘,用适当大小的土块垒成形,再用木柴把它们烧烤到一定的程度,和偷来的土豆一起用土埋起来。然后就可以去分成两帮,以土块作武器,一帮据守山头,一帮呐喊攻击,战斗结束土豆也就煨熟了,肯定是因为经历了一番冒险,又是自己的劳作,人又多,大家各个抢的不亦乐乎,更是吃的齿颊溢香。
刚才提到的我的同桌,其实说同桌并不完全确切,当时安排同桌都是同性的。并排的桌子才是异性同学。我真正的同桌我也记得的,大家可别说我那时候就重色轻友。人长得文静、清秀,小小的一点点大,如果不是说当地的方言,真还和当地其他农村的同学不太象。(不过当地有人说记载的貂禅就是该地的,我只知道董卓是这里的人。)她家的成分不高但也不好,是上中农。但她父亲是个被遣送回乡监督改造的右派知识分子。也许是文化大****的烽火到了我们那里已经是燃烧的不太熊熊猛烈了,她家有不少的书籍,我最初接触到的诸如《三国演义》《水浒》《岳飞》等连环画就是从她那里看到的。她中午是不回家的,其实教室不大,每次她总是好象要躲起来似的,端着大大的粗瓷碗喝水,不大的脸庞就看不到了,吃完饭后就悄悄的读书,冬天也不象其他人围在教室中的火炉旁边,显得看上去挺可怜的。就为了凑热闹,我们有时候央求母亲也为我们准备一份午饭,大家就来个聚餐,这时候也就不象平时封建了,男女生可以说话的。就这样我可以看她的连环画(当时,我们叫小人书)和后面还读到的许多书籍。慢慢的也熟悉了。我记得非常清楚,她始终不象其他的农村同学有时候和我们交换午饭。(那时候如什么麋子面饼还有说不上来名字的一些杂粮现在都没有了)回想起来都是孩子,谁知道什么自尊不自尊的。她就是有一点怪怪的和别人不一样。有一次,我这一伙的三战三捷,硬是守住了山头。按规则对方要把他们的土豆分给我们一部分。虽然我从小体格孱弱不是主力,但还是兴奋而又得意的对她讲述,谁知她听完不可置否的淡淡一笑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哪里受得了这个,问了半天她又对我说:“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要把这作口粮的。”当时的我是不可能有更深的理解,只是挺生气的,并总想报复她一下。
机会终于有了……
用两个瓷碗,把硬币藏在瓷碗的凹处,可以玩空碗变钱的游戏。她毕竟也是个小孩呀!看见她也被吸引了,我就告诉她:“这不算什么,你如果按我说的作,我还可以凌空把钱变到你自己拿在手里的碗中。”她当然不信。我拿过她的碗装神弄鬼的念念有词一番,趁机在她碗底的凹处抹上钢笔墨水,然后让她拿在手里,就开始装神弄鬼的的吩咐她:“注意看着我,和我一样作,摸摸你的碗底,再摸摸你的左脸……”结果大家是知道的了,当旁观的同学看着抹了一脸钢笔墨水的她笑声四起时,她还在等着我把钱变到她的碗里。唉!那时的我们都太小了……。当她知道发生的一切,是我恶作剧的报复时,她委屈的哭了,哭的是那么伤心。
注:临洮,因为位于洮河岸边而得名。是甘肃的文化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