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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军嫂
作者:转帖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3-31 19:34:41
我成了军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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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有幸成为一个军嫂。我曾得到了我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的爱,但老天无眼,最终又让我失去了他。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使我远离了爱情。
  1995年夏天,高考失利的阴影像黑云一样压在我的心头。
  我也清楚地知道,再复读一年已不可能了。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平时就靠打短工维持生计。3000元的复读费对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但我不甘放弃上大学的机会。我决定外出打工边挣钱边复习,明年再考。怕父母阻挠,这年9月,我带着仅有的160元钱不辞而别,离开我生活了19年的古都洛阳,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对于像我这样从未离开过家门的女孩子来说,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衍生出保护色。在郑州火车站转车时,我匆忙中上错了车,下车时夜色已很浓。当我看到站台上被灯光照得发亮的“潍坊”两宇时,心里“咯噔”一下。摸摸口袋里剩下不多的钱,看着陌生的人流,我有点慌了。这时,一位中年妇女主动上前询问,她自称是宾馆接待员。看到她与妈妈年龄相仿,我像见到亲人似地向她哭诉自己的处境。中年妇女很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先到咱们宾馆住一宿,明天大姐再帮你想办法。”我心想这下可遇到好人了,便毫不犹豫地跟随她来到车站附近一家很不起眼的旅馆门前。她停下来对我说:“大妹子,你先给大姐50元钱。大姐到里面替你登个记。”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交给了她,看着她走进了旅馆。我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她出来,进去找,根本没有这个人。我这才意识到被人骗了,眼泪刷地淌了下来。心像掉进了冰窟窿。
  鲁中初秋的夜晚,已有丝丝凉意。已身无分文且衣衫单薄的我,眼含热泪在街上徘徊至深夜。没办法,我只好来到候车室,在坚硬的座椅上睡了一会。第二天,我试着找到一家小餐馆打工,准备挣够路费就回家。没想到我干了两天才拿到10元钱,还多次受到老板的调戏。老板不怀好意的眼神令我胆颤心惊,我匆忙逃离了这是非之地。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我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沿铁路走回家。
  一路上,**捡吃列车上扔下来的剩饭和变质的食品充饥,晚上继续行走,实在太累了就钻进路边的草丛中睡一会,偶尔路过一个村庄,也不敢进去。十几天下来,我已虚弱不堪。
  10月6日下午,已经徒步从潍坊沿铁路线走到淄博的我,由于身体太虚,加之劳累和饥饿,一下子晕倒在路基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恢复了知觉,可已无力再站立起来。也许自己今天就会命丧这异乡荒野,永远见不到父母和亲朋了,想到这里我泪如泉涌。就在这时,朦朦胧胧中我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嘹亮的军号声。我浑身为之一振。有军号就有解放军,解放军绝对是好人,想着想着,求生的欲望使我咬牙向前爬去。一阵头晕目眩后我又昏倒在地……
  我醒过来时已躺在部队团卫生队的救治室里。我睁开眼时,除了看见穿白大褂的军医,还有一张质朴有楞角的脸和充满焦虑的眼神。后来我知道,他叫于世杰,是该部队的一名排长,就是他发现我并用自行车把我驮回来的。部队领导闻讯还专门来看望了我。
  经过军医的精心治疗和于排长的悉心照料,我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见我归心似箭,于排长绘我买了一张卧铺票,还从自己衣袋里掏出300元钱塞到我手里。走的那天,于排长送我到淄博火车站。一路上我只是不停地流眼泪。近一个月的流浪生活,强烈的反差使我百感交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临上车前,我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于排长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于排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满脸通红。他忙把我扶起来,把一个装满水果食品的袋子递给我,反复说:“以后有困难就跟我说。”火车徐徐开动了,站台上他挺拔的英姿在我的视野里渐渐模糊了……
他的无私帮助和关爱 使我敲开了大学的校门
  我回到家后才知道父母为了找我,在报刊、电台、电视台播发了许多寻人启事,花了不少钱,使本来就困窘的家更捉襟见肘了。我待心绪平静下来后,给于排长写了封热情洋溢的感谢信,只是在信的末尾流露出对黯淡未来的担忧。
  信发出一个多星期后,我意外地收到于排长邮来的3000元的汇款单。他在附言中写道:“这笔钱权当复读的学费。取得好成绩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父母也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终于,我又回到了学校,坐在课桌前。
  1995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也出奇地冷。这一天,我又意外地收到了于排长邮来的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那柔柔的黄色使我在寒冬里也感到温暖如春。我的心被一种像蜜一样的东西在慢慢浸润。
  离高考还有两个月,我因劳累过度,一下子病倒了,高烧不退。一天深夜,高烧中的我迷迷糊糊地喊:“于排长,于排长……”母亲似乎明白了什么,第二天瞒着我给已调入机关的于世杰打了个电话。当于世杰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病床前时,我以为自己在梦中,使劲地揉了揉双眼。他一下子笑出了声: “别揉了,是我来了。”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见到他,我的精神一下子好多了。本来说好晚上母亲陪床,父亲带世杰回家休息。谁知半夜我在母亲的搀扶下去卫生间时,看见门外长椅上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于世杰!原来他晚上怎么也不放心,就又悄悄来到医院,见我病房中的灯灭了,就索性躺在了外面的长椅上……
  1996年秋,我终于不负众望考上了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我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于世杰。他在电话那端真诚而兴奋地说:“祝贺你,你成功了!我很快会将学费给你汇去。”那口气不容置疑。
  1996年8月29日,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首都北京,跨进了许多莘莘学子为之神往的神圣殿堂。开学初期的军训,我很投入,而且成绩很好。教官看到别的学生都那么娇气,就不解地问我,是什么力量在激励我。我自豪而又略带羞涩地说:“我哥哥也在部队,是一个很帅的军官。我对军人很有感情……”
我向他抛去了红“绣球”
  我和于世杰书信不断,谈学习和工作,谈理想和人生。有时他谈军营轶事,我讲校园趣闻。他告诉我,当初得知我沿铁路线走了十多天时,非常震惊。他感到我是个毅力非常的女孩子。他相信我一定能圆大学梦,所以无私地资助了我。而世杰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知道他早已占据了我的心。我按捺不住相思之情,终于鼓足勇气给他写了一封信,向他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两个星期后,我在焦虑中等到世杰的回信:“罗珊:你好,首先真诚地感谢你对我的爱,但我不能接受,确切地说现在还不能够接受。虽然我给了你一点帮助,但我认为,这一切只要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稍有良知的人都能做到的,何况我是一名军人。军人从不图回报。友情和爱情之间是不能画等号的。你刚刚走进大学校门。我认为还是暂时将儿女情长放在一边,好吗?我比你年龄大一点,经历的事要比你多一些。有一句广告词说得好:‘相信我,没错的!’……”
  我收到这封信,伤心了好几天。很快学校放暑假了,我决定到山东淄博去见他一面。
  当我来到两年前救过我的部队时,心中感慨万千。在大门口,憨厚心急的哨兵忙要通了于世杰的电话:“于参谋,你对象来了,在大门口!”我闻此言,羞得满脸通红。当于世态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下子楞住了,继而笑着说:“怪不得这两天喜鹊总在我的门前叫,原来是贵宾临门了!”于世杰把我带到他的宿舍。这是我第一次单独走进一个单身男孩的宿舍,又是于世杰的宿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有一头小鹿在怀里乱蹿。只见室内干净整洁,充满了书香气,墙上的“有志者事竞成”的条幅写得刚劲有力,特别醒目,近前一看落款是 “于世杰”三个字时,我的心中多了几分敬意。无意间,我一眼看见办公桌台板玻璃下好像压着一张女孩的照片。女性特有的敏感使我心里不禁一动。我故意问:“这女孩好漂亮,她是谁呀!不会是你的夫人吧?”于世杰一听大声笑了起来,“你再细看看,到底是谁?”我走近一细看,闹了个大红脸,原来那照片就是自己!是我在军训时寄给他的一张照片。
  我在部队住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使我对于世杰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更坚定了我对他的感情。我也感受到了他对我的真情,但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他说要让时间来证明我们之间是恩情、友情还是爱情。
  回到学校后,我们依然是鸿雁传书,畅所欲言。
最后的吻别
  初恋中的企盼是焦急而痛苦的。1999年元旦前,已两个星期没收到于世杰的来信,我急得天天往收发室跑,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于世杰怎么了?
  终于有一天,同室的同学拿着一封信喊道:“罗姗,你军中的白马王子来信了,快拿去享受吧!”正在看书的我心一颤,当看到那熟悉的字体和部队番号时,眼泪扑簌簌地落在了信封上。我忙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边擦泪水,边轻轻地撕开信封。“罗姗,你好!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向你祝福新年了。我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给你写信,是因为我被确诊患了淋巴癌。一开始我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也许随着时光的流逝,你会将我从记忆中抹去,可后来一想,这样不明不白地中断我们之间的联系,会引起你的种种猜测和误会,从而影响你的学习,觉得还是将话说明为好。罗姗,忘了我吧,面对这一无奈而又残酷的现实吧……”
  不公正,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绝症? 这个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雳,把我震蒙了。我哭了一夜……我恨老天爷,好不容易熬到放寒假的日子,我登上开往淄博的列车。当我心急火燎地赶到世杰的病房,惊呆了,这就是昔日英俊潇洒、身壮体魄的世杰吗?
  由于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化疗,他已被折磨得形体消瘦,头发稀疏,脸色苍白。当我轻轻走到他的病床前,也许是心灵感应,世杰一下子睁开双眼。“你好,谢谢你来看我!”随之两颗男儿泪滚落在我伸来的被冻得通红的手上。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痛哭失声……
  第二天,已平静下来的我劝走了千里迢迢赶来照看儿子、且工作很忙的于世杰的母亲,并将部队派来轮流守护的两名战士也劝了回去。我要以一个少女的纯真和细腻,悉心照料心爱的恋人。世杰的一日三餐,我哨所之情
都要先试试冷热,再一口一口的喂。给世杰洗脸、洗脚,我都是轻轻地揉,细细地擦。一天我见世杰不停地抓痒,就打来六瓶开水给他擦洗身子,可世杰怎么也不同意。在我百般劝说、再三解释下,他才勉勉强强地同意。我精心地给世杰全身擦洗了一遍,并给他换上了一套新买的保暖内衣。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因为在我的心目中,世杰就是我的亲人。世杰一直用蓄满泪水的双眼深情地看着我。

  一天深夜,高烧中的世杰梦呓般地喊:“我要吃西瓜,我要吃西瓜!”正在打盹的我一下子惊醒了,抬腕看表,时针已指向凌晨两点。现在去哪里买西瓜,这个地方即使白天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地方有,此时外面还下着雪。我顾不上这些了,和值班护士说了一下,就披着那件鹅黄色羽绒服出去了。
  外面,凛冽的寒风挟裹着雪花漫天飞舞。我踏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去。我凭印象来到一家门关得紧紧的水果店,用力敲门,边敲边大声喊道:“我要买西瓜。我要买西瓜……”敲了好长时间,店主才揉着惺松的双眼打开门,一脸愠怒。我忙急切地说:“我要买西瓜。”“没有!”老板没好气地答道。“那你知道附近哪家有?”“不知道!”老板有点不耐烦了。“老板,我求求你了。我有急用……”我哭了。店主妻子听完我的诉说后,深深地感动了。她忙说:“姑娘,你等一会,我带你去一个有西瓜的人家。”于是夫妻俩打着手电在前面给我带路,来到了另一家水果店。我终于买到了一个西瓜。
  忙完一切后,已疲惫不堪的我刚想坐下歇一会儿,世杰醒了。我忙将放在暖气上的西瓜端来。“哪来的西瓜?”世杰不解地问道。
  “你刚才喊着要吃西瓜,我就出去买了一个。”看看我还湿漉漉的头发,世杰这个治疗过程中没流一滴泪的硬汉子,把我搂在怀里,泣不成声……
  世杰最终没有熬过1999年的夏天。7月5日那天,他显得出奇的清醒而平静。他示意我坐到床边,然后慢慢地说道:“罗姗,让你受苦了,这辈子我不能报答你了。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们一定做夫妻。我一定像大哥哥那样照顾你,爱护你。我去世后,你不要悲伤,要面对现实,最重要的是学好自己的专业。我已跟领导和家里人说好,将我这一年多的工资全部给你作学费,请你一定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也许是说话太多,世杰气喘喘吁吁。早已哭成泪人的我忙抚摸他的胸口……
  就在这天夜里,世杰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的双眼还微微地睁着,充满了对美好人生的留恋,对甜蜜爱情的渴望……
  我的心碎了。我用冰凉的手帮世杰合上了眼睑,然后慢慢地俯下身子给世杰一个深深的吻……
  这是一个少女的初吻,也是我们最后的吻别……
  我将世杰留给我的8000元钱,捐给了希望工程,署名是“于世杰”。我想,世杰的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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