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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去眼角的泪
作者:阿柔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11-13 19:29:21
拭去眼角的泪
   五年了,五年前的一幕还非常鲜明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娘走了,家里一切都是乱糟糟的,过了两三天我渐渐安静下来,一个人坐下来,想写一篇纪念母亲的文章,在我成长的岁月中,父母的爱,我都记在日记里,可娘走后的那几天,我打开日记泪水不经意打湿了那页……

  1997年5月26日对我来说永远是个无法忘却的日子,这一日娘丢下她最疼爱的儿女,带着无尽的牵挂和遗憾的泪水离开了这个世界,母亲的死,对我家来说,仿佛是不可相信的事实,总觉得母亲就在我身边不停的忙碌着。我曾看过有一篇文章这样说的:"有着母亲的人,在本质上来说,无论你是4岁,还是40岁,你都还是孩子。失去了母亲的人,无论你是4岁,还是40岁,你都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这是我最最深切的感受。

  娘走了,可娘的一生那种自信和自强的劲头,以及那些做人的原则,却让我终生受用。娘生前时,经历了许多的困苦和磨难,可娘那种自强的性格,从不流下一滴泪水。
以前常听娘说,她在外婆家时,由于外公跟外婆的关系不好,经常吵架,以至于到最后离婚,那年她才17岁。小时候的娘没有上过一天学,只读过夜校几天,只认识半斤八两的称头,但娘嫁到我家时,每次赶集买卖,从没有被人骗过一两。

  大姨十几岁就嫁人,加上外婆体弱多病,家里的重担全都落在娘的肩上,她说那是她最忙的几年。娘,今天女儿提起笔,我却想说那几年是娘最苦最累的几年,每次听到这,我都望望娘经过风吹雨打的脸,就像看见当年她在风雨中的一幕,总在脑海印得里那么深,那么重!

  记得我读四年级那年春天,娘发现自己的液窝下有块肌肉,左按右按都没感觉痛,晚上睡觉时,她告诉爸,爸说:"去医院检查下,看看是什么。娘说:“现在春耕,等忙完这阵再去也不迟,再加上又不痛”。老实本分的父亲也没有多留个心眼,就等春耕完毕,他和娘去了县城的一家工人医院,因误诊检查说是淋巴结,又拖了一个月,后来我一个舅舅见娘的脸色越来越差,建议爸爸去人民医院复查一遍,结果出来,天有不测风去,是乳腺癌。娘当时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说:"医生,你们弄错了吧,我是不可能得癌症的,我的孩子还小。"可父亲手里拿着的化验单,就像一张判为死神的名单,重重打击了娘一下,听到这消息,是娘和父亲准备商量去哪里治病,我悄悄听到的。老天真是不公平,娘一向都是以德为人,怎能这样折磨她?那夜我很深才睡去。

  后来,父亲在舅舅的帮助下,去了一家设备齐全、技术先进的市粤北人民医院,那是春天的三月,父亲和娘安顿好我们三姐弟,在走之前,娘跟我说了很多的话:叫我好好照顾妹妹和弟弟,平时看好家,睡觉时记得盖上被子。从娘的眼神中,我看到娘还放心不下我们,还在为我们操心着。我点点头,靠在娘的耳边说:"娘,我会照顾弟弟妹妹的,你要快点医好病回来。"娘走出家门那刻,我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我真怕从那一刻我就失去了母亲,那是我懂事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娘给我们姐弟的许许多多。不是以前没有体会过,而是太不懂事了。我和弟弟妹妹站在家门口目送娘和父亲走了很远一段路程,一直到他们的背影模糊,还在不停的望着望着。那年我才十四年,弟弟十岁,在娘治病的那段日子,我不但要上学,要照顾弟弟妹妹,还要自己做饭吃,好几次干着干着不知不觉留下了眼泪,这些点点滴滴我都记在心头。想起娘没有去看病前,把这些都做完,自己多幸福。每当这时,我多想说:娘,你辛苦了!

  在娘动手术之前,一直都是爸爸照顾着她,因为那家医院离我家很远,我们也没有去医院看过娘一次。有一次,爸爸回家拿娘的衣服。只有娘一个人呆在医院里,还要带病自己照顾自己。那时,我真想快快长大,陪在娘身边,好好的照顾她,就像她照顾我们小时候那样的照顾她。让她知道女儿永远都在她身边。

  4月20日,是娘经历一场生死考验的日子,在爸爸的护送下,娘躺在手术台上,我想那时娘眼睛里一定在寻找着我三姐弟的目光,爸说手术从早上的8点钟到下午的6点钟才做完,在娘进手术室时,我好想握着娘的手,对娘说:娘,你一定要挺住,我们不能没有你,爸爸不能没有你。那天我心里一起都不安,满脑子的都是娘的身影。爸爸说他一直侯在手术室门前,一刻都没有离开,直到娘抬出手术室,悬着的心才放下了大半。真是苍天有眼,娘以坚强的志气,又从死亡的边缘上挣扎回来,娘睁开第一眼就看见爸爸,虽然我们在娘最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不在她的身边,但就像隔了已久的眼光,又回到我们一家人的身边。

  7月22日,娘出院了,我把家打扫的一干二净,准备等娘回来,接近中午时,娘和爸回到了家,第一眼让我看见是娘那消瘦的脸,和那深深熬下去的眼睛。爸也长出了不少白发,我的眼泪再一次情不自尽流了下来,高兴的又让我见到了疼我们、爱我们、关心我们的娘,后来的两三年中,我们又在娘的关怀下走过了快乐的三年。至到1997年5月26日,这天像是停止了转动,娘走了,带着无尽的牵挂和泪水走了。娘走时,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她身边,我们都上学了,爸说:娘走时不停的流着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娘,女儿深深的知道你去后没有闭眼,还想望望你那永远也放心不下的孩子,就这样走了。是吗?娘!

  娘,你知道不知道,从你走后,每当看到别人亲昵地依偎在自己的母亲身边甜甜的叫着妈妈时,每当夜里冷醒,想起你轻轻的把被子盖在我身上时,每当看到冬天别人喝着妈妈端过的热茶,吃着可口的饭菜时,我就想起了你,娘,好想再拥有你,那一天后,每回忆起你慈祥的脸庞,每想起与你共渡的串串生活,我的心都碎了。终于明白失去你之后的孤独,缺少一份爱的痛苦是何等之疚!小时,你对我们关心照料和宠爱。上学后,给我指通人生道路,而我却嫌你老多嘴。现在想想,我都后悔来不及。娘,你还知道不知道,每次孩子出远门时,都好希望你在家门目送我们远去的目光,不敢走的有多远、多累,我都深知远方娘那双慈祥的眼睛一直在望着我,让我忘记了旅途的疲劳和艰辛。让孩子在从外面的世界里回到你充满母爱的房间里,靠在你身边慢慢的睡去。
娘,每次想起你流下泪时,就像又回到了五月的往昔,我们在你的膝盖下看着你给我们包的那些粽子和磁粑,拉着你的衣角在灶前听你骂我嘴馋时,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今晚月色真好,望着满天的星星,我找到了一颗最明最亮的星。娘,我知道你就是那颗最明最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仿佛在对女儿说:“孩子,拭去眼角的泪,勇敢的站起来,娘在远方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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