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我日夜为生活操劳的母亲
------题记
很早以前就想为母亲写点什么了,可一推好些年,尘封已久的笔就变的生涩起来,直到一天傍晚,我从一个旧书摊路过时,俯身随便翻翻以前的杂志,一篇名为<<农民父亲>>的文章吸引了我,蹲着读到天黑,想起我远方的农民母亲,不禁潸然泪下,借用这个题目,以圆我这个做儿子的多年来的一桩心事。
真正下笔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
农村的人们都认为我是一个幸运儿,上的是乡中心小学,那是比村小好一些的小学,这归功于我的母亲,梦想我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冒雨去求同村的张老师帮忙,结果我去了那所学校读书,成为了那所学校中为数不多的一员农家子弟,尽管我母亲很是高兴,我却找不到任何喜欢它的理由,那虽然有宽敞明亮的教室,有漆的亮钲钲的木制桌椅,但我更喜欢自由的空气和平等的氛围,我不想让自己的光脚丫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小皮鞋中接受嘲弄,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去村小破烂的教室,坐在冰冷的石桌石凳上读书习字。我记得开学第一天报名,一大早,我穿上母亲昨晚为我缝补好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拉着母亲去学校,一路上,我又蹦又跳,憧憬我的美好的生活,把母亲远远的甩在了后边,到校后,遇见了好多陌生的脸庞,我兴奋极了,但是我美好的愿望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接待我的老师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们母子俩,朝我们努努嘴,示意我们站在旁边去,母亲拉着我躲在角落里,我问母亲怎么了,却发现母亲背过身擦眼泪, 等中午没有几个人了,老师才给我报名,问我的母亲是做什么的,我的母亲小心翼翼的说是农民,老师不削的填上两个字 “务农”那是我农民母亲一生的职业,那天母亲给老师说了好些好话,我母亲姓彭,恰和那个老师同性,我印象很深的一句是母亲说她也姓彭,彭老师却不满的对母亲说:“我的那个彭不是你那个彭”母亲很伤心,现在想起来,人有穷有富有高低贵贱之分,名字也有吗?遭到一番奚落的母亲从此以后就怕和我报名,去学校,每次都担惊受怕的。
我人生的第一课,就是从别人鄙夷的眼神里,懂得了贫穷的滋味。值得一提的是,还有同样的母子俩,穿着很破烂,他们也是最后才报名,那个孩子叫强,后来成了我几十年最要好的朋友,从小到大,他学习异常的刻苦,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研究生,在一次聊天中,他无意的提起,当时的他也曾眼里噙着泪水。
言归正传吧,从开学的第一天起,我的母亲就为我的学业日夜操劳奔波。在乡中小读书的日子里,我陆续的得知彭老师的一些情况,她初中未毕业,因怕国家的政策发生改变,提前顶替父亲的工作,她许多的行为让我很反感,甚至讨厌,例如她对别的同学总是和蔼可亲、笑咪咪的,对我总是怒目相待,那时我很害怕她,街上看见她也要躲得远远的。有一年的儿童节,同学们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参加活动,惟独不让我们几个农民子弟参加,我感到很委屈,每当这种时候母亲总会用春雨般柔柔的爱抚慰我受伤的心,记得那次母亲在家里为我准备了丰盛的美味,是一大碗鱼---一种拇指大,五颜六色的小鱼,是母亲花半天时间捉的,煎熟后放上少量的油和盐,当时我吃得津津有味 ,觉得天下的美味莫过于此了,所有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