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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并不遥远
作者:听诗醉雪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1-4 20:37:04
   我们无法忽视过去的存在,思想总是想把那过去的一些片段和细微的情节从那已经封闭并且已经缩小的时空隧道拉出来,就如同放电影一样,那些片断在思想沙沙的转动中,一切已经沉睡的甚至已经死去的都开始苏醒和复活,然后逐渐的不断的扩大,生灵活现的展示在我们眼前。人思想驱动性是有着不可估量和无法预测能量,如同原子弹,一旦爆发它的能量足以摧毁一个人坚强的意识堡垒。

  我们总想轻松的卸栽多过去的某些记忆,甚至不敢触摸那些让人心碎的往事,它们却像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经不起碰撞,哪怕是轻微的触摸。过去的真的能永远的过去吗?摸摸你跳动的心,摸摸你滚烫的血,能说什么?一些往事总会在你不经意时排排你的肩膀让你忍不住地回过头眺望,或是默默的陪着你走上一段路程。虽然它们从不言语,但总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你无法忽视它们的存在。

   夕阳斜去,点燃了天边微薄云层,仿佛要把最后的热烈挥发到及至,躁热的大地也不甘示弱地散发着它全部的热量,燥热凝固了空气,空气开始燃烧。大地上翻起的一层松软的白花花的盐缄在夕阳的照射下,也变的血一般的猩红,极目望去除了几丛干瘦稀落的红柳和空洞的风声,四野死一般的寂静,天空不断地升高,大地不断地延阔,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恐惧袭上心头,汗毛耸立,毛孔扩大。汗水顺着脸颊无声地蛰疼了干裂的双唇,紧绷在肩上的绳索仿佛是镶在骨头里的钉子,双手紧握车把,身体向前倾斜,机戒的迈着沉重的双腿,心里盘算着离家还多远的路程。同伴早已远走,视野里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踪影,这条坎坷不平渐远渐深路虽然已经无数次的往返过,可今天它却显的特别的悠长和曲折。全身的肌肉和骨头象是要散架似的疼痛,好想弃车而去,可眼前总浮现出父亲日见消瘦的背影和母亲忧伤的眼睛。

  我憎恨那些世俗恶毒的言词,我唾骂那些愚昧的思想和言行,我诅咒那流传千年腐朽陈旧的观念,他们像魔鬼一样捉弄着被命运折磨着的善良的人们,磨砺的生活已经使他们保饱受了生活的艰辛,可是他们还得经受心灵上这非人的折磨。它们像利剑一样刺伤了父母淳朴善良的心,也刺伤了我这孱弱的心灵,难道就因为没有男孩就该遭到这般的凌辱?就该遭到这世俗眼光的歧视?每当看到母亲遭到心灵的凌辱而哭泣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虽然父母从不抱怨家中唯一的男孩是因为我而失去的,可是我心灵的深处无时无刻的不在怨恨自己,当母亲第一次与人发生争执受到那恶毒语言的中伤,我就在幼小的灵魂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我发誓一定要胜过所有的男孩,我要比他们更勇敢更有力气,更能让父母感到骄傲和自豪,要让他们看看女孩不比男孩差,我要让那些世俗的愚昧的偏见统统见鬼去。

   我像男孩一样的说话,像男孩一样的走路,像男孩一样的爬树上房,抓蛇掏鸟窝,像男孩一样不用扁担地用手提着双桶风风火火提水,像男孩一样独自拉着板车打柴,抡起二十来斤的斧头劈柴。苦不言疼不泣。为了比男孩更勇敢更坚强,我独自深入无人的戈壁和沙漠,独自行走在漆黑的夜里。 拒绝人们眼中女孩应该得到的帮助,抗拒人们眼中折射出女孩应该得到的爱怜,抛弃女孩天性的娇弱和畏惧。我不知道所做的这一切是否能让父母的心灵的到安慰,但可以从人们的眼神里看到惊讶和赞许的目光。

    肩膀火辣辣的痛,我知道肩头一定被磨烂了,那痛是被汗蜇的。虽然已经用衣服垫在了肩头,但仍然不能减轻半点的疼痛,咬紧牙关不能哭,我已经十四岁了,是一个大“男孩“了,应该有所责任有所承担,繁重的劳作和生活的艰辛,把父母磨难的像二只瘦小的麻雀,日夜不停小心地呵护着我们五姐妹,为了使我们有足够的食物,父亲总是天不亮就起来,到几公里的戈壁上干一件浩大的工程,那就是一锹一锹的要把一个近百方的把沙包搬走,开出一快地,以便种植一些作物来改善我们的生活,快到上班的时间又匆匆赶回来。而母亲也是夜夜挑灯为我们做鞋缝补衣服,她总是有做不完的活,忙不完的事。喜欢运动的我很耗费鞋子,虽然父亲想了很多的办法,比如在鞋底上钉上一块胶皮或几层旧帆布,可仍然不能改变我每月两双鞋的记录,但日夜繁忙的母亲从不抱怨。

  别人的父母为了使每月的口粮能接上茬,把粮食和食物都锁起来不到开饭的时间绝不拿出来,即便是饿了也得坚持到吃饭的时间,可我的父母从不这样做,怕我们饿着,怕我们吃不饱影响身体健康,粮食和食物从来不藏不锁,我们饿了随时都可以吃到,吃饭时总是等我们姐妹吃饱再吃,而他们时常不吃粮食而只吃茄子,把蒸熟的茄子沾点盐或是就着大蒜吃就是一顿饭,如果我们问为什么老吃这个,父母就会笑着说我喜欢吃这个香呢,其实我心里很明白那是父母为了我们在节省粮食啊。

  想着身后满满一车的柴,心里有了几分的慰籍,终于能为父母分担一些繁重的事物了,可以承担一整年做饭取暖的柴火,一个暑假妹妹们隔天的和我走十几里的路进到沙漠打柴确实累坏了,今天拒绝她们随我出来是因为我认为她们还小,应该也需要我的一份呵护和关爱,我是长女应该是她们的榜样和依靠,我很自信我能做的很好,我可以轻松拉回满满一车的柴火,这还是第一次独自一人打柴,出门时妹妹问“姐姐你能行吗?”自信的我还满不在乎地拉着长调说“没问题”。可是现在我却陷入了困境,我感到力量的匮乏,孤寂使我失去了自信的力量,平日里有妹妹在身边快乐的说笑,有父母关爱的话语,我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还有说不尽的愉悦。现在没有了父母和姐妹在身边,我像一只孤独无援受伤的狼,即便有再锋利的爪牙仍然不能慰敷因孤独而产生的恐惧。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泪花在眼睛里打转,此刻我才明白亲情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亲情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它能给人带来勇气和力量,能让软弱变得坚强,坚强变得刚毅,没有了亲情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脆弱的和无助。

  远远的看到二个瘦瘦的身影向我跑来,并且呼喊着我的名字,那是父亲和母亲,是我亲爱的父母,他们来接我了,压抑的泪水喷涌而出,我一下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委屈,仿佛这十几年的泪水都聚攒到了此时,心中积压多年的幽怨、无奈、伤感、怨恨一古脑儿的都喷发了出来。母亲抱着我泣声道闺女委屈你了,都是我不好 都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打柴,都怨我没有早早的来接你。。。。。父亲也拭擦着眼角,默默地抱起我让我做在车把子上,拉着车走向进了那泛着金光得通红通红的夕阳里。。。。。

                                    2004/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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