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藏北的群山之上,我是雪山之魂,我是高原之灵,我是大赦的雄鹰,在长天和浮云之上,澎湃着高海拔的强者之音,澎湃着藏北朝拜足迹的天使。高高的玛尼堆,生长出冰骨和雪的肌肤,时间压碎的白骨,禁锢着春天的道路。
这是格桑花盛开的藏北,一半燃烧,一半飞翔。沉郁的法号,在悬空的苍茫里,打开了千年的佛家禅语。没有辙迹的藏北,在一次次雪崩的声响中,撕扯着黑色的枯枝,撕扯着千古的神话和传说。风暴支撑的大地,一朵朵雪莲花,闪烁着宁静的光芒。
我是一位与藏北路遇的僧人,我淌着的热泪,代表我对这片土地的深情!我站成一种高度,代表着我对天堂的敬畏!这是心灵的震撼,这是曾经的死亡,我看见风干的肉体,卧在雪山的脚下,通体透明,清澈无比!这是沉默的箴言,这是石头一样沉重的欲望。我感念藏北,我朝圣藏北,如果没有这一方精神澄澈的国度,纵使我踩在这片天堂的土地,我也会虚度这远足的美好时光。
我已经积蓄了太多太多的力量,我将浪迹藏北,浪迹这无视的疆域和雪山的圣洁。我已经获得神灵的允许,在冰雪碰撞的惊险中保留最后的躯体,向人们在最后的挣扎中留下遥远的仰望。或许我的痕迹,依然残留着动物的粪便,但绝对没有尘世的肮脏和浑浊。我是一只执着不归的雄鹰,我拥有与神灵共享的权利。
飞翔的文字,整洁着浮云的天空。神邸的藏北,山风掠过,雪山冷竣,这是我最初的感觉。逶迤的马队,老阿爸痴痴的长拜,唤醒了沉睡的梦想,唤醒了一匹马的眺望和血液凝成的豪气。星垂四野,一位驼背的老人,用一支苍凉的民谣,漫过雪山的面颊。一堆燃烧的篝火,倒映着玛尼堆高大的身影。
一盏酥油灯点亮,又一盏酥油灯点燃。在月亮升起的白银山谷,叩头的老祖母,正用一生的虔诚,泅渡着她一生的向往。哑默的勒勒车,在帐篷的后面肩披雪衣,站在雪山之间。落脚的藏北,在雪山神秘的失眠中,向谁表述着灵魂轮回的诉说?
千里冰山,万里雪原,山昂头为山,雪低语为雪,像一条洁白的哈达,把朝圣的迢迢长路折叠起来,负在我的肩头。谁的热爱?灼伤了黑夜的眼睛;谁的敬仰?让雪地留下一串燃烧的足迹。
藏北,我天堂的藏北呵!我向你走来,捧一颗真心......藏北,我天堂的藏北呵!我向你走来,捧一路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