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草长的季节,太阳透过碧空,驱动淡云,把她柔和的目光投向这片新绿初成的大地,春融雪景,燕剪柳衣,被厚装裹了一冬的人们,盼来了一个难得明净的春天。
一个小女孩趴在窗前,用手支着脑袋,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安静地望着窗外融融的阳光,想着跟爸爸一起放飞的风筝,想着嬉闹滚翻在一起的那片草坪,想着和小伙伴们嗅着泥土的清香追蜂捕蝶的情景,想着……可她知道,今年这个春天不行,她只能呆在这个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小天地里,时时响过的救护车声遮盖了鸟儿的鸣啾,爸爸永远有做不完的工作,妈妈永远有干不完的活。如果有人问:“小丫头,为什么不出去玩呀?”,她会仰着小脸认真地告诉你:“有非典,会传染的。”丫头,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
SARS , SARS ,这个将我们中华民族逼上了没有硝烟战场的元凶,这个掠走了我们数百条鲜活生命的无形杀手,这个打乱了往日宁静生活方式的醒世警钟,在逼视着我们,逼视着我们以往的陋习,逼视着人类的恣意妄为!许久以来,人们已经习惯了把自然当成自己的奴隶,习惯了以自己的私欲践踏自然的和谐,无视环境的悄然恶化,无视污染的幽灵正慢慢扣紧人类的喉咙。
不是吗?战争乌云遮住了太阳之辉,生态平衡数倍代价讨回,南极上空睁着空洞的独眼,大洋深处飘着血色的红潮, 江河鱼群在无助的哭泣, 郊外绿枝 被不可降解塑料勒得近乎窒息, 大地皲裂的皮肤无助地望着“长流水”,那滴的恰是我们子孙的眼泪啊!有谁留意,我们在炮制繁华、追逐贪欲、争强斗雄、唯我称霸的同时,也在不断裁割着人类自己生存的空间!人类啊,难道非要等到生物链突然断裂的那天,在灭顶之灾中呻吟?难道非要等到所有的景致都缩减为窗外的那片阳光时,才肯醒悟,才肯罢手吗?
细风摇曳,月影轻移,耳边回响着德沃夏克的《新世界第九交响曲》,仿佛看到劫后余生的人们簇拥喜泣,额手称庆, SARS 的脚步渐行渐远,以往的陋习日益彰显。人类啊,我们该为孩子做些什么?我们该以什么样的环境映衬孩子天使般的明眸?该以什么样的心语滋润孩子无瑕的心田?
孩子啊,当你熟睡时,梦翼可有阳光的霓裳,心桥可有雨后的彩虹,脚下可有起伏的绿野,耳畔可有花的悄语、鸟鸣虫喃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