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将困顿于这片土地上奔走,滚着西西弗斯的石头,惟是追寻一个不曾亲闻的跫音,最终为大地所收藏。
布鲁诺的脸庞犹如黑暗世纪里一朵熠熠闪光的向日葵,它那盛大的光芒覆盖了我今夜的眺望。
我禅坐成一颗青葱的树,想象着清凉的水搬运着血液和思想,从根须上升到叶脉,贯穿着我的一生。
它用朝圣者最质朴的眼神和双手,抚着桂枝兰香间日薰夜濡的孤独,无限拉长。
还有多少花没有绽放在伊甸园,青树翠蔓,蒙络摇缀,而又参差披拂,甚或没有在参差中袅袅如烟。
那么,做非洲大漠的一株依米花,用五年的时间完成根须的穿插工作,深深蜇伏于地下。
你是无比绚丽的一朵花,尽情占尽人世间所有色彩一样。莲叶状儿的花瓣,与非洲大地上空的毒日争艳。
等你在第六个轮回里经过,瞧见这四色的花瓣寂静于一隅。
也或许,命运错综一百年,而依米仅仅氤氲两天花期便寂寥消殒,终生都这样顽强,生命一次,美丽一次。经过顽强地跋涉、漫漫地求索,在生命的尽头,你依然微笑。
红棉灼灼登枝的地方,荔枝飘香的时光,我伫立在麻石砌成的古港码头,目光穿越千年。
那时,远方波涛驶来的番鬼船载来陌生的洋货,三桅杆划破内河的宁静,来到海上丝路的起点。
哥德堡号就停泊在榕树下的趟栊门前,青灰色的宫庙香火旺盛,古镇瘦长雨巷里家塾书声琅琅。
让我把脚步放缓,不要发出声响,以免惊动你沉沉的思绪。岁月正在一寸寸收割你,和你沉郁顿挫的足音,望你清瘦的身影,不免心中感触,悄然落泪。
轻倚阑干,你始终是我回眸时分的星火,它无需言语作为燃料,只需情怀,一直在精神之上。
一卷书信,怎奈何寄意于此中,寥寥几笔文字,怎赋予最真诚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