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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雨（八） 文 / 书生论剑 |
| 第十四章 两天的假期转眼就过去了，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学校，文昕也早早的返校开始学习。 而这一次楚玲和梅笑却来得非常晚，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才看见两个人匆匆的走进教室。 梅笑的到来说明梅笑不退学了，她家里同意她继续上学了。 然而想起那天的事情，文昕一时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低着头只顾自己看书。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玲和文昕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两个人都不说什么，表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但文昕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楚玲的心里有着很重的心事。 而同时隐隐可以感到梅笑和楚玲之间似乎也开始隔了一层膜，虽然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还跟姐妹没什么似的，但文昕心里明白这一切是因为自己的那一趟突然造访。 经常，课间的时候，文昕能够感受楚玲回过头来默默的眼神，虽然他没有抬头，但总有一种燥热的感觉在游走。 楚玲也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似乎在出神想什么，眸子深处，是难以看透的心事。 文昕轻易也不再去多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处事灵活的人，再者他也希望这些记忆能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的变淡，再淡一些。 而实际上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不能尽如人意。 面对这种情况，文昕所能够做的也只有沉默。也许沉默在很多时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随着时间的流逝，楚玲逐渐不再是那种冷冷的表情，又开始恢复那种有点儿霸道的语调，有些时候和文昕也能够有说有笑。 只不过文昕的心里始终藏着那么一个小疙瘩，让他吃不准楚玲到底是真的把那些事情不放在心上了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很珍惜这种安宁的气氛，或者他也是觉得自己应该试着偿还楚玲一点什么，虽然彼此之间没有承诺过什么。 只是偶尔楚玲在没有多少人的时候，想和他说点儿什么，每次顿顿之后就灿烂的笑笑说道没什么。 顺利地通过了期末考试之后，就是上高中以来的第一个暑假了。 文昕在期末考试中发挥的不错，又如愿以偿取得了班第一名的成绩，在同年级的名次也顺利的升到第二名，仅次于郑军晓。 不过暑假也不是一个轻松的暑假，因为学校的一些老师举办了暑假辅导班，鼓励那些希望能够考上大学的同学来补习一下过去的这一年的课程，顺便预习一下紧接而来的高二的课程。 而举办这个暑假辅导班的老师就是这些学生的带课老师，可怜的学生们怎么敢不报呢。 这就意味着暑假开始之后没有几天，就要重复那些上课的日子。 对文昕而言，这种辅导班就是不参加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过他还是保留着好学生的作风，很积极地参加了数学辅导班，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对数学的爱好。 楚玲和梅笑也都报了数学这个辅导班，而绮梦本来就喜欢呆在家中看东西，所以也就没有参加。 这一天。文昕一个人在家，他利用数学辅导班举办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把高二的物理课程先提前预习了一遍。 在看完了物理课本的最后一页之后，他放下书，收拾了好几天没有打开的数学课本，准备为第二天开课的数学辅导班作些准备。 整个院子很安静，文昕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时光。他觉得这样很适合一个人思考，所以他自小就不喜欢和别的孩子一样疯玩，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赢得了一个不错的名声吧。 文昕对这个不是很清楚，但他觉得自己生活在这样一种环境里，迫使他必须这样做下去。 只不过时间久了，也就觉不出缺少什么，反而让他养成了自己默默思考问题的习惯。 突然外面传来扣门的声音。 文昕以为又是那个邻居来找父亲或者母亲，连忙站起身去开门。 门还没有打开，却听见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这是文昕家么？ 这是梅笑的声音！文昕怎么也猜不出，门外的这位不速之客竟是梅笑。 他连忙打开门，果然是梅笑。 只见梅笑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收拾的很整洁，裙角还绣着细碎的小花，梅笑的头发也长了一些，在头上扎了一个马尾辫，肩膀上还背着书包。 梅笑笑盈盈的看着文昕，说道我以为今天就开课了，结果去了以后发现没有人才知道自己早来了一天。闲着没事，就照着你以前说的你们村的位置找了过来。好在还不是十分难找，不过找到你们家就不容易了。 文昕连忙说，是么，我还没有想到是你来了，以为是一个串门的呢。边说边赶忙把梅笑让进家来。 梅笑一边打量着文昕家的院子一边随着文昕向屋里走去，嘴里还一边说着你们家院子这么小啊，这是不是就是你写隐居的灵感所在啊。 文昕笑道，没有想到你还记得那篇文章啊，当时也是随便写写而已，没有什么灵感。 两人在屋里说了一阵子暑假中的生活。看的出来梅笑的家里对梅笑上学一事已经转变了态度，文昕的心里对当初那个有些冲动的选择也不好评价了。 至少现在他觉得这好歹算是自己一个像模像样的决定吧。 说着说着，两个人突然都没有了言语，沉默了一阵。 梅笑清了一下嗓子，说要不你带我转转吧，不晓得你们这里有什么风光呢。 文昕赶忙起身，说我们村东边就是云清河呢，去那里看看吧，我以前经常去的。虽然不算什么景色，不过也还可以的。 两个人出了村子，走了大约三四里路，就到了云清河。 云清河也算是一条河了，两岸的关堑之间有几百米吧，不过不是汛期，所以水不大，满是沙地的河滩裸露出来。踩上去，脚总要往下陷一陷。 文昕和梅笑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坐了下来。 文昕望着河说，还可以吧，我以前经常到这里坐着，看河看草看云，这里还是很适合思考的。 梅笑应到，那些华章也是从这里得到灵感的吧。 你说玄了，哪有什么灵感啊，只不过我从小不喜欢和别人一样疯玩，所以我的时间都用来自己想事情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思考人死了以后究竟是怎么一副样子，到了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是啊，这个怎么能想的明白呢。梅笑幽幽地说道，平常的事情都想不过来了，还想以后。 文昕出神的望着河，许久没有言语，末了叹了一口气。 好了，文昕，别谈这些事情好不好？我是来玩的，不是来听你讲哲学的。梅笑换了一副口吻。 文昕看看梅笑，笑笑，好！我带你到那边的栗林看看，很不错的。 末了，送梅笑走之后，文昕看着渐去渐远的身影，一个人站在黄昏里。 也许很多故事的开始，总是从一个很不起眼的细节。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谁说的清楚呢。人或许就是在思考中成熟的吧。 第十五章 文昕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好书包，匆匆地吃了几口饭，就带上车子出门了。 暑假补习的第一天，总要保持个好印象才是。 来到学校一看，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三五成群，很热烈的讨论着，看来还是孩子啊，暑假补习成了一场聚会。 还没有迈进教室，就已经听见楚玲大声的笑了。 文昕迈进教室，一眼就看见楚玲正对着几个女生，不知道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 而她的位置恰好对着门口，文昕进来的时候刚好她抬头。看见文昕，楚玲似乎想抬手，却没动，不过音调明显的低了一些。 文昕看了看教室，找了一个靠窗偏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心想反正是补习，自己也没有必要坐的很靠前。 看看周围没有人可以聊天，文昕只好打开书包，翻出一本书来看。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怎么自己坐到这里啦，刚来就这么用功，没有人搭理你呀？ 文昕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楚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好像还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 连忙说道，不是用功，是没有人搭理，所以才这样了。 楚玲笑起来，看来还是我脾气好，还能够过来搭理你，免得你自己孤零零得。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文昕不好意思的笑笑，的确是，很多时候楚玲都能够主动和他说话，也也是她和其他很多女生不同的地方吧。或许这个也是自己对她印象比较深刻的原因之一吧。 暑假补习的内容相对简单，都是过去一年学习的内容，只不过老师也知道这是补习，主要从纲要上来进行串讲，同时也适当加入了较难的题目讲解。 对文昕来说，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了，他上课听课都是选择着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地方就好好听听，到了过去自己已经弄明白的地方就自己看书，下课的时候和老师讨论自己在看书中遇到的难题。每天总会有一些收获，过得很踏实。 对很多同学来说，来听课完全是因为家长的原因，所以他们在这里的主要任务。由于是暑假补习，老师也不像平常那样要求，这些同学也过得游刃有余。 梅笑每天都会坐在前排，上课认真地记笔记，下课也很安静的在座位上看书。她的机会来的不容易，很明白该如何去把握。 楚玲就和她坐在一起，上学一起来，下午放学之后一起骑车走。虽然两个人还没有到形影不离的地步，不过也差不许多了。 看来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因为自己而显得不合，文昕心想。 不知道为什么，文昕看到楚玲和梅笑两个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梅笑家里的那一天，或许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打上的一个结。一直想去解开它，却一直解不开。 一个下午，放学之后，文昕有道题没有做出来，仍旧在教室里苦思。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一些头目，文昕长长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教室里，异常安静。 回身一看，已经没有人了，转回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梅笑和楚玲的座位，突然发现楚玲还在那里坐着。 她不是每天都和梅笑一起走的么？ 听见文昕这里有动静，楚玲转过头来。 大才子，你终于做完了？楚玲假装生气的问道。 你，一直在等我？有事就直接说不结了。文昕笑道。 谁敢打扰你做题啊，我可不敢耽误了你的学业。楚玲的口气还是老样子。 好好好，你走不走？文昕问道。 锁上门，两个人一起推了车子，走出校门。 楚玲看看了文昕，低声说道，要不咱们走走吧。 文昕有点儿意外，一是她提出要走走，二是她说话的声调很少这么低的。 文昕看了看楚玲，一副期待的眼神，他点点头。两个人一起走来环城公路上。 已是黄昏，舒朗的阳光斜斜地铺在大地上，远处近处撒满了金黄的颜色。路上很安静，偶尔有辆车从他们两人身边飞驰而过。 楚玲一言不发，只是慢慢走着。 文昕想楚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既然她不说，也便不去问。 脚步很缓，却也渐渐到了分岔的路口。 楚玲停下脚步，文昕也跟着停下了。 楚玲看看文昕，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梅笑？ 哦，文昕微微一笑，没有啊？你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这么觉得？ 也许吧，不过就算是你喜欢她也应该与我无关，对吧？楚玲低头说道，却不待文昕回答，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我有封信给你。 说着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本书，然后翻开书，信纸已经被精巧地叠了起来。 楚玲拿出那封信，递了过来。文昕连忙伸手接了过来，看了看，就要拆。 楚玲幽幽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再看吧。 文昕闻言，将信放到上衣口袋里，然后从外面拍了拍，故作轻松地笑道，丢不了的。 楚玲有些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丢了我也不管，我先走了。然后骑上车子驶去，也没有回头。 文昕看着楚玲的背影，呆立了一会儿，然后骑上车子，缓缓而行。 此时，斜阳正温和地笼罩着他的身影，在路边投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