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厕


   春节前昔，集团下属的商场汤经理一天三个电话报喜：销售直飙，超出历史最好业绩，营业额接近亿元大关。牛总不太相信，驱车前往，商场果然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一片火红，牛总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着迎上来，笑得合不拢嘴的汤经理，想表扬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仍然沉着脸，故作严肃相，汤经理跑前瞻后，一付摇尾乞怜的样儿。
   例行检查，转了一圈，不觉到了午饭时间，一向讲究饮食文化的牛总今天却要与部下吃顿工作餐，汤经理感激淋涕，忙电话退掉预定的酒席，让食堂多炒两个小菜，就在办公室，摆上一次性的碗筷，好在牛总随行人员不多，除了一名副老总，就是司机了，汤经理拿出起珍藏多年的一瓶药酒，说是健肾补阳，男人喝了特有好处。
    几杯酒水下肚，酒劲上来，汤经理介绍了拓宽财路，增加收入的奇招。牛总一高兴说：“小汤啊，只要你突破亿元大关，今年年薪兑现时，我给你加一个零，怎么样？”
    汤经理大喜，伺候得更加勤了，还特地亲自熬来莲子银耳汤，牛总一连喝了三碗，不得不前往“五谷轮回之所”（孙悟空语）了。
    哪里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的，牛总好不容易挤过去，一个肩带红袖标的老太太拦住了他：“喂！你找谁？”
    废话！这里我找谁？牛总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太太一脸的严肃：“你的票呢？”
    牛总被问糊涂了：“什么票？上趟厕所要什么票？“
    一旁戴眼镜的中年人说：“真缺德！生意这么好，还如此抠门！我特地赶来购物，想先方便一下，她非要我买东西，出示电脑小票才能上厕所，这是哪家的道理！”
    一个妇女也说：“中国都进了WTO了，商场厕所还要收费，这为什么不与国际接轨？”
    老太太诈呼呼地说：“话不能这么说，门口的小商小贩、麻木司机都进来了，弄得到处都是大小便，脏兮兮的，卫生谁来做？还有些人不自觉，乱丢纸巾，堵塞下水道，水龙头拧开后也不顺手关掉，那水哗哗直流，几让人心疼……”
    牛总没时间听她唠叨，就要闯进去，老太太双手一叉，横挡在门口：“不许进，这不是公共厕所！”
     从来没人敢如此对待自己，牛总鼻子差点气歪了，但这种事也不好亮身份，忍住火问：“我怎么样才能进去？”
     老太太得意地说：“你要么去买件东西，随便什么都行，只要有电脑小票就行。要么就到那边交二元钱，否则天王老子爷来了我不许他进！”
     戴眼镜中年人不屑地说：“要是你们总经理来了，你敢拦吗？”
     老太太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总经理是我儿子！气死你！”
     牛总直翻白眼：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妈？他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去窗口，翻遍全身，就是找不到零钱，丢下一张百元钞票，调头就要进，老太太一把拖住了他：“你瞧不起穷人咋地？拿这么大的钱吓唬谁？我们没见过钱怎么的……”
     牛总憋得直冒汗，皱起眉头：哪里来的妇人，如此胡搅蛮缠，真是坏商场形象！汤经理急急赶来，一头的大汗，老远就喊：“牛总，牛总，委屈您了，这边进！”
     牛总身份被点破，心里一慌，内裤浸湿了，恨恨地说：“这就是你拓宽财路的高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