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随汉网的朋友游览了汉阳名楼睛川阁。

    站在铁门关上，眺望四周，芳菲江城，三岸尽在眼底：一江飞泻，对岸黄鹄矶头，武昌滩头，美不胜收；再望汉臬，高楼林立，日新月异，古老的汉口已成为荆楚大地最耀眼的明珠，昨日的东方芝加哥，今天崛起中部繁华之都；回眸绿树丛中的睛川阁，秀美峻峭的楼阁给汉阳城增添限一分雄魂壮色。

    睛川阁是汉阳的骄傲，是武汉的光荣，也是楚天的风彩，有了睛川阁，两江龟蛇文化才圆满，以黄鹤楼为中心的人文景观才更加完整，才能立于中华文明名胜。睛川阁与荆楚大多数名楼一样，总是毁于战乱，屡建屡毁，战乱总是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展开，血与火的洗礼，铸就了睛川阁血的不屈历史。我儿时的睛川阁只是一隅破庙，坐落在一堆乱石上，无论何时爬上去，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总是锁着，透过门缝往里看，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这就是崔颢题诗中的历历睛川？也许她曾在历史辉煌过，也许无数文人墨客为她倾倒，赞美她的诗词多得数不胜举，但在当年的我看来，一点也不好玩，既不如高公街上香飘四方的煎包好吃，也没有在禹功矶上跃下，落入长江的心跳好玩。只是生长在睛川阁周围的人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庆幸：古老的文化沉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古朴淳厚的原始民风，让这里长久地保持着汉味的传统和老夏口的风情。我没有见过睛川焙的毁灭，却亲眼见证了她的重生。

   站在铁门关上，深秋的薄雾，透着一丝丝的凉意，那展现在我面前的彩虹飞桥，南岸嘴圃，绿树成荫，芳草萋萋，呈现出“睛川历历汉阳树、”“鸟鸣渔歌襄河晚”的景色。当年可是人声鼎沸，一片繁华，热闹非凡，具有几百年历史的高公街，雕楼画栋，古色古香，街巷交错，商贾云集，店铺红火。在我依稀的记忆中，街两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就是是到了午夜，仍然是灯火通明，一批百年老店名声显赫：睛川街上的鱼栈，那位跛子老板的叫卖到现在我还会唱：“这有一斤二两半，价格二毛六呀，财鱼、贵鱼、喜头鱼……”高公街上的小煎包是最让我嘴馋的，那香味至今仍不能忘却；派出所前的李家剃头铺，久有盛名，店不大，却总是顾客盈门；还有大庆街（曾叫洋油街）的桐油、双街的竹器、大桥中学隔壁的糊汤粉店、华昌副食等，随着城市的发展，南岸嘴折迁，都成了过眼烟云，一去不复返。

    在汉阳，睛川阁名气虽大，却不是景观的中心，汉网朋友睛川阁之行匆匆忙忙，未能游览龟山，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谈睛川阁，不能不提及龟山。严格地说，睛川阁只是龟山“十六景”里的一个组成部分，离开了龟山谈睛川阁，许多话题无法进行下去，就是睛川阁的地基都是建在龟山上的。

    龟山，方园约一万平方米，南缓北峭，东西狭长，东头伸入长江中，凸起的峋嶙怪石，被后人想像为大禹治水的镇江石，也有人牵强附会地说成是吕功矶，跟神仙联系上了，睛川阁就是建立在这块大山石上。从地质年轮来看，今天的龟山是白垩记冰川时代地貌的产物，长江中游地区原为山地，古云泽湖沉积成平原，留下了许多丘陵般的“山头，”仅汉阳地区就有龟山、凤凰山、梅子山、扁担山、仙女山、汤家山等。龟山，古时称为翼际山、梁城山、甑山、鲁山、大别山等，坐落在汉阳城北，山北面原有东月湖环绕，山南有莲花湖相衬，面临长江，侧托汉江，后有西月湖，湖光山影，威武盘踞，葱郁翠绿，景色秀美，雄立于都市之中，让无数到过龟山的人无不叹为观止。

    汉阳素有“大别晚翠、江汉朝宗、禹祠古柏、风山秋兴、官湖月夜、鹦鹉鱼歌、金沙落雁、睛川夕照、鹤楼睛眺、平塘古渡”等十景，龟山就占了其中的五景，由此可见，龟山在汉阳人文景中的地位。龟山景多色秀，在不算高的山间，举目都是景：“睛川历历”中的禹功矶、禹柏丰碑、楚波亭、袁宗亭、禹稷行宫连成一片，组成龟山临江壮景，以史见长，有着神话与现实混淆一起的传说和故事，让人神往。屈原望远台前，“黑伞遮头日正午，大家结伴上龟山”（汉口竹枝词）阐述了端午节时，龟山上热闹的情景，足见屈原大夫当年在龟山上的足迹。北麓西波，月湖之畔，桃花夫人和桃花洞的事故让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那时满山遍野的桃花，落英缤纷，粉透山岗，可惜桃花夫人的雕像与传说一起毁于战火，渐为人遗忘。三国时的鲁肃、关羽的故事，在龟山都能找到遗址，洗马口与鲁肃墓至今仍在，我熟悉龟山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当年关老爷的藏马洞。铁门关是战争的产物，证明这里确为兵家必争之地，我们在游览的同时，可以凭吊曹操手下文聘将军坚守夏口的英姿，关羽的骄奢，“汉门日抱鼋鼍窟，大别天开虎豹关，”留下了三国相持的烙印，之于锁穴就更无从找起，只是留地传说之中，我所见到的石窍多得数不过来，不知那一个是古人的锁穴。“坡仙访伯、”“九天揽月、”“梅廊春晓、”“桂月呤秋、”“八仙过宿、”“桃花古洞”都成为了遥远的昨天，不复存在，龟山上鲜有桃花或桂树，更少梅香，揽月这地方成了废墟一片；“青龙赤兔”严格地讲，并不在龟山之上，而在长江大桥以北的洗马长街；“大别雄风”是从远距离眺望龟山的一种距离美感；“红场松林”是对辛亥革命烈士忘灵的一种告慰，那是龟山以西的一片乱冢，因为修建长江大桥，迁到文化宫立交桥左，是我最喜欢玩的地方，顽童的我并不是对长眠地下的英灵有特殊的感情，而是有许多老者晒太阳，他们说书式的评书故事让我不忍离去。“江汉飞虹”已经成为现实，睛川桥连起了南岸嘴与汉正街，成为以长江大桥为中心的桥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向警予墓是后来复修的，中小学生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基地，游客在玩赏三国雕像之前。先敬仰革命烈士的丰功伟绩是一种不错的手段。“石壁飞书”是我小时候最得意的地方，那是我们的“战场，”我们用铁丝制作成弹弓枪，用纸叠成“子弹，”一方在石壁上面坚守，匍在野竹林丛中；一方从下往上冲，子弹横飞，射在身上没有什么伤害，却火辣辣地疼。“蝴蝶传奇”的故事凄美婉转，蝴蝶杯碎，泉水奔涌，千古爱情绝唱，让人嗟虚。“兴国寺铬”位于龟山以南，莲花堤西，建于唐，宋太平兴国年间重建，1956年修建长江大桥时，一座千年古刹只剩下断壁残垣，荒榛衰草，不能不拆除。我不知道，建于明嘉靖年间的睛川阁可以重建，历史更为悠久的兴国寺为什么不恢复当年的原貌？

    龟山北坡，东月湖通往长江，曾经是草肥萋萋，山青水绿的好景色，从七十年代初期，开始“深挖洞，”除出的大量山石将湖逐渐填掉，形成了今天的龟山北路。我做孩童时，填湖还只是开始，东月湖为几家工厂断割，其中国棉一厂占据最大部分，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光顾那里，从龟山上下来，那水不深，特别清淅，水蛇浮动，青蛙鸣叫，彩蝶翩翩，一派都市里的世外桃园，我们那时捉蛙扑蝶，还有一种金龟子虫，夏天捕蛐蛐，冬天挖兔洞，其乐淘淘，童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