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6月6日上午，俄罗斯最大的专门制造防空导弹系统的“金刚石-安泰”防空武器工业联合体代理总裁伊格尔·克利莫夫在莫斯科自己的住宅前被歹徒枪杀。枪杀过程全部被门口闭路电视拍摄下来，现在警方正全力缉查凶手———

    ■遇害经过说法不一

    以制造防空导弹系统而闻名世界的“金刚石-安泰”防空武器工业联合体的代理总裁伊格尔·克利莫夫于当地时间6日上午8时许在家门口被枪杀。苏联解体后，政治界、企业界名人被枪杀事件时有所闻，但由于克利莫夫的特殊身份，加上俄罗斯媒体对他遇害经过说法不一，使这一案件显得更加迷雾重重。

    关于克利莫夫的遇害经过，一种说法是：6日上午，住在莫斯科市中心一高档公寓的他走出家门，准备去上班。突然从墙角处闪出两名身穿迷彩军装的歹徒，上来就抢他的手提箱。克利莫夫拼命反抗，死死抓着手提箱不放。其中一名穷凶极恶的歹徒掏出枪来，冲着克利莫夫的胸口就是一枪，然后逃之夭夭。克利莫夫当场死亡。

    另一种说法是：6日上午8时许，在一个高档公寓附近，有目击者看到克利莫夫正走下车来，准备回自己的寓所,这时，一名蒙面男子迎上前来，对着克利莫夫的胸口就是一枪。由于枪手所使用的是无声手枪，因此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事发后，克利莫夫被送到最近的一家医院，但终因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医院方面称，枪手可能是职业杀手，因为他击中的恰恰是被杀者的要害部位。

    暗杀事件发生后，警方立即在许多地方设置了路卡，企图追击凶手，但是除了发现一把手枪外一无所获。警方称，这名神秘的枪手身穿灰色迷彩服装，身高在170厘米至175厘米，行动迅速，训练有素，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职业杀手用自制手枪？

    各媒体对克利莫夫遇害经过的报道有很大差异。有的说，凶手只有一人，有的说凶手有两人；有的说克利莫夫当场死亡，有的说送医院后不治身亡。

    事发的时间和地点也有很多疑点。上午8时许，应该是上班时间，当然也不排除克利莫夫在外过夜，上午回家。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住的公寓应该有车库，门口有保安，他怎么会自己提着手提箱走出家门？难道他还需要到大街上打出租车？但通过现场拍摄的照片看，克利莫夫的确是倒毙在地而不是倒毙在车里。

    据莫斯科警方披露，在枪杀之前，凶手曾试图抢夺克利莫夫手上的手提箱，所以这极有可能是一起商业雇凶杀人事件。而也有报道分析认为，蒙面杀手使用无声手枪向克利莫夫的胸部开了一枪，随后扔掉手枪逃跑，这显然是职业杀手的典型做法。可是，据莫斯科警方发言人吉迪耶夫说，克利莫夫是被装上消音器的自制枪械击中的。克利莫夫被人买凶暗算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被人雇用的刺客，通常不会使用自制枪械。

    　■杀人是为了秘密材料？

    警方透露，事件过程被附近的保安摄像机拍摄下来。可媒体的说法为什么相差如此之大？但不管媒体的说法有多么不同，正如俄警方所言，枪手显然是有备而来，有图而来，是一起蓄意谋杀案。那么，凶手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

    莫斯科警方的说法是，克利莫夫遇害，可能同他的商业活动有关，抢夺手提箱，也许是为了里面的秘密材料。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一起抢劫案，是一起普通的图财害命案。

    据悉，“金刚石-安泰”防空武器工业联合体是去年根据俄罗斯总统普京签发的总统令组建的，该公司是俄罗斯最大的防空和空间武器的制造商，负责研发以S-300中程防空导弹、布克-M1-2、道尔-M1和“佩朝拉”短程防空导弹为基础的空防系统。该集团的目标是每年出口额10亿美元。

    股东们原定于本月26日任命一位首席执行官（CEO），克利莫夫就是候选人之一。首席执行官这个位置显然是很多人所垂涎的。克利莫夫在这个时候遇害，人们自然很容易与这个重要的职位联系起来。

    ■军工界的新星

    在俄罗斯每年都会发生数百起针对商人的雇凶杀人案件，其中只有数起案件被警方侦破。雇凶杀人的对象经常是政治家和公务人员，但国有武器生产厂的负责人被杀则极为罕见，所以，克利莫夫遇害的消息还是震惊了俄政界和社会。

    42岁的克利莫夫是俄军火工业商的一颗新星，他也是俄罗斯情报局的后备军官，甚至被普京总统看好。“金刚石-安泰”防空武器工业联合体由40多家军火公司合并而成，它的重要性并非一般的军火企业所能比拟。

    克利莫夫是最近才出任集团代理总裁的。他并非武器系统出身，而是前克格勃对外侦察局人员。虽然克利莫夫曾在俄罗斯空降部队担任过职务，但就业务上说，与武器研制和生产基本不沾边，所以，集团内部对他的到来有不同意见。于是他以代理总裁的身份上任，并准备参加6月底的首席执行官的竞选。

    今年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国曾批评俄罗斯向伊拉克提供高性能防空导弹，“金刚石-安泰”集团就是被怀疑对象。当时克利莫夫曾出面接受媒体采访，矢口否认直接出售防空武器给伊拉克。从这次采访看，克利莫夫显然想在这个新的岗位上大干一番事业。但遗憾的是，人们尚未看到克利莫夫展示自己的才智，他便莫名其妙地被人枪杀。

    ■俄军工永远的伤痛？

    以“金刚石”为代表的俄罗斯军工企业是值得俄罗斯人自豪的。今年2月，俄罗斯一位高级武器出口官员称，俄罗斯2002年的武器出口创历史纪录地达到48亿美元，其军事硬件设备和技术出口有大幅增加，比前一年同期增长了10亿美元。另外，根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机构去年的年度报告显示，俄罗斯首次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上军火销售额最高的国家。

    然而，克利莫夫遇害案再一次触到了俄罗斯人的痛处，那就是，俄军工企业仍然显得管理混乱。据俄《共青团真理报》报道，现在，俄制武器几乎95％用于出口，俄罗斯的陆海空军却继续使用着从苏联时期继承下来的老式装备。近年来，军火贸易基本上只是为俄罗斯武器出口公司（现名俄罗斯国防出口公司）及在其周围形成的一大批中介公司积累了巨大的财富。

    最近10年里，该公司只有现任和上任两个老总没有因巨额诈骗外汇而受到司法机关的起诉。但即使是那些罪证确凿的涉案人，对他们的惩罚也仅仅是调动一下职位，情况不会有太大的改观———很快有另一批人高踞在这个令人垂涎三尺的位置上。形形色色形迹可疑的公司、机构，利用指定给军技改革的外汇进行投机生意而发了大财。

    正是由于这个行业有暴利可图，有些人便不择手段。目前，关于克利莫夫一案，俄警方正在调查，俄罗斯人期待着最后的结果将证明他是不是俄军工企业顽疾的牺牲品，期待着俄罗斯军工企业重现昔日辉煌。

    北京青年报 2003年06月0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