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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遗忘的人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2/8 0:03:54

一个被遗忘的人 
 
 
   在@市的高级宾馆,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夜里十一点光景,宾馆里来了一个军人打扮的人,此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黄绿相杂的迷彩服,手里提着一个特制的拉链黑皮箱。他走到服务台前,把头一伸:"同志,有床位吗?"
    当班的服务员将来人打量了一下,心中犯起疑来:说他是军人吧,却蓬头垢面,没有军人的仪表;说他不是军人吧,可又戴着做领章、帽徽。服务员问到:有证件吗?"
   "有"这人将证件递过去,服务员接过证件看了之后觉得没可疑就把登记本递过去,那人刷刷几上填好了,然后一边将本子递给服务员一边说:同志,我要两个床位!"
    服务员看了一眼登记本说:"你不是一个人吗?"
    "是一个人。"
    "那要两个床位干什么?"
    "我还有一个人。"
    服务员不高兴了:"你这人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啊?"
    他声调很高:"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服务员就想:这就怪了!"你的通行证上明明只写了一个人呀!"
    "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跟我一起来的。"
    "他人呢?"
    他沉默了一会,有些不耐烦了:"请你不要问好不好!住一个床位付一个床位的钱,住两个床位付两个床位的钱。我要两个床位!"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执行任务!"
   他的话硬得很,服务员不好再问了。他知道,军队里总有一些机密的事,是不能跟一般人讲的,她的爸爸1947年参加革命,每次出去干什么从来都不主说,问了也就说"执行任务!"服务员口气缓和下来,说:"大间只剩一个床位了,还有一个小间是两个床位的,只是价格高一点,住不住?""一个床位多少钱?""80元。""住!"服务员就将房间的号码登记上,递上钥匙,告诉他说"八楼804号房。"那人接过钥匙,提上皮箱,就上了楼。
服务员朝门口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进来,心里不禁又涌上了一团疑云,她想上八楼看一看,到底跟什么人住在一起,于是就提着一瓶开水上了楼。
    服务员来到了804房,见里面的灯亮着,听了听,果然有说话的声音:"```你说过,要找个高级宾馆住住,痛痛快快地喝它个一醉方休。今晚咱俩不醉不散。来,干!""当"碰杯声,服务员敲了敲门,里面问:"谁?"服务员说:"我,送开水""进来!"
    门没锁,服务员一推进去了,她把水瓶放到桌上,用眼角把屋里扫了一遍。靠墙双人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两瓶起开了盖的罐头,一瓶是午餐肉,一瓶是油炸带鱼,摊开的牛皮纸上还放着一只撕开的烧鸡,两边各有一个杯子和筷子,杯中的酒是满的,那人坐在外边的沙发上,脸喝得通红,里边的沙发上却是空的,四周没有人,洗脸间的门是开着的,灯亮着,也没人。
    服务员好生奇怪,明明听到那人在跟一个人讲话的,怎么就不见那人呢?是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要不能,房间就那么大。是跳窗逃跑了?也不太可能。服务员进门的时候,窗是关着的,而且还上了锁了,那么那个没有露面的人到底到哪去了?这个穿迷彩服的古怪人真是军人吗?他究竟来干什么??
服务员从804号房出来,越想越觉得可疑,十二时交过班,躺到床上怎么也合睡不着,越想越不对劲,她赶紧拿起电话,接通了公安局。
    公安局正在值班的是一位青年侦察员,就将成,成接到报告立即联想到昨天公安局接到部里一个通报,说是附近某县银行被盗,罪犯已携带巨款潜逃,这个形迹可疑的人与那个罪犯是否有关?他放下电话,迅速穿好衣服,来不及向局领导报告,就骑上车飞驰而去,几分钟后,到了宾馆门口,服务员在等着他。
听了服务员的详细报告,将成以一个公安人员特有的警觉,推断这个穿迷彩服的军人很可能是一个假军人,现在冒充军人、高干子弟作案的事屡见不鲜,即使是真的军人,也不能完全作案的可能。否则他说话为什么会前后矛盾,令人费解?为什么又把他的同伴藏起来呢?会不会这就是那个罪犯呢?为了逃避追捕,化装成军人,深夜潜到宾馆晨来,与他的同伙接头、销脏?他手中的黑皮箱里会不会正装着大量的钱?有可能
他决定先到804房去看一看,为了防止不惊动他,他叫服务员借来了服务员的衣服装上,五月份夜短昼长,天亮得早,信宿人员大部分还没起,将成推那个穿迷彩服的人,他已经醒了,正翻身要起床,里边那张床被子是铺着的,人却不在了,黑皮箱放在被子上面,拉链上了锁,将成从804房出来,,在水池旁找了一个拖把,一边在走廊上手拖着,一边监视着房间内的动静。
    不一会儿,里边传来了流水声,大概是在洗脸刷牙吧,停了一会,门开了那人走了,,仍装着迷彩服,提着黑皮箱,那人走到服务台前,放下钥匙说了声"我走了",就提起黑皮箱走出了大门。
将成也跟了出去,
    那个穿 迷彩服的人在大街上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像是在寻找接头的人门牌号码,走过了一个邮电局,他突然站住了,然后一转身就进去了,买了一经电报纸写上几行字就递了过去付了钱,然后就提着皮箱走了,将成迅速走到柜台前拿出工作证,要过那人的发报底稿看了一下:
··市34567我与07明日8时到达

    将成一惊:此人居然与外省也有联系,而且用的是代号,看来这是一个很大的犯罪团伙。
一会来到了火车站,那人照直走到了北方售票口,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挤上前,马上就有人发话:"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排队去,"他跟本不在乎"嚷什么!排队?打越南鬼子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们去排队啊?"将成想:这人肯定是个惯于冒充的老手了,前边的人让了让,他起到窗前说:古都市,两张!"将成在后面听说很清楚,又是一个:两!"将成从侧面进售票处,买了张与他同车厢的票。
    开始等候检票进站,穿迷彩服的人站在人群的中间,前后都是没有穿军装的,他的另一张票给谁的呢?或许他的同伴穿着便装正站在他的身边?
    进站后将成进了8号的车厢,看见那个穿迷彩服的人正站在过道里,背靠着椅子,黑皮箱就放在他身后38号的座位上,39号座位上坐着的是个老太婆。将成暗吃一惊:难道这个连路教走不好的老太太,竟会是他的同伙?
车开了只见穿迷彩服的人站了一会,就在过道里坐下,他把头往膝盖上一搁,就睡开了觉,他的瞌睡也真大,就像一百天没睡过一样,走道里人来人往,磕磕碰碰的竟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还响亮地打起了呼噜。谁也搞不清楚他是真睡还是假睡,过往的人不乐意了,难听的话着出来了:"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座位不坐,却偏偏让皮箱占着。""哼! 我看神经恐怕有点不正常。"
    这时走过来了一个男青年,他嬉皮笑脸道:解放军艰苦奋斗惯了,享受不得,哥们站着腰痛,借个位子坐一下,"说完,便挨着皮箱坐了下去。
    这时候,只见那个穿迷彩服的人"蹭"地跳了起来,大声喝道:"你给我站起来!"那男青年故意装傻道:站起来?站起来干吗?行行行,咱现在就站起来。"说罢,提起皮箱就要往货架上放。
    穿迷彩服的人怒不可遏地命令道:"你给我放下!""放下?放下干吗?噢!你是把累着我,要亲自来放。行行行,咱现在就放下。"
    穿迷彩服的人用手将他往外一拨拉:"你给我滚一边去!"那个男青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才站住脚:"你解放军怎么打人啦!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穿迷彩服的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少来这一套,老子连越南鬼子都不怕,还`````"那男青年讥讽道:"的过越南鬼子有啥了不起,炮灰而已!"
    穿迷彩服的人浑身一震,脸色涨得通红,眼球似乎要爆出来,他捏起拳头,哆嗦着嘴唇说:"你,你,你再说一遍!"那男青年不甘示弱,冲着他又喊了一声:"炮灰:""你?"他眼里冒火。一拳的出去,可半道上又突然收了回来,"嗨"一下子砸到座椅靠背的棱角上,手破了,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这时,只见穿迷彩服的人用只滴着鲜血的手,"刷"地一声将黑皮箱的拉链拉开,颤抖着从里面捧出一个用红布裹着的方匣子。他轻轻地将红绸布层层揭开,里面露出的竟是一只骨灰盒!
   穿迷彩服的人仰起头,揪心撕肺地大笑:"炮灰?哈哈哈,这就是炮灰!来呀,你来坐呀。你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你能坐得下去吗?"
   这时,只见他脸色变得煞白,豆大的虚汗从额头上直往下淌,身体在颤抖着,越来越激烈。突然他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可两只手是紧紧着抱着骨灰盒不放。
   整个车厢都震惊了,那个男的觉得不对了悄悄地溜走了。人们纷纷围过来关切地问道:"解放军同志,你怎么啦?不要紧吧?"有人上来为他抹胸捶背,有人调好了一杯糖水递了上不来。穿迷彩服的人接过糖水喝了一口,情绪才慢慢镇定下来,一些好奇的青年便开口问道:"解放军同志,您能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吗?"他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告诉你们。"
    他原来叫魏保国,他有一个战友叫武志军,两人今年都是19岁。去年他俩一起从乡下入伍,分在一个班里,后来又一起开到前线。临战前的那天的晚上,两人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他们都不会抽烟,却买了两包"大重九"坐在一起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魏保国问武志军在想什么,武说,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大城市,打完仗以后,一定要到大城市去好好逛一逛,找一个高级宾馆住上一宿,再买上一瓶好酒,喝它个一醉方休。魏又问他还想什么,他沉默了半天,说是想妈妈,想得特别特别的`````厉害。说着,说着,两个人的泪水都不知不觉出来了。他俩都是***独生子,万一牺牲了,妈妈会是多么地伤心啊!魏说:"武,我万一牺牲了,回不去了,你看在我们战友一场的份上,一定要多去看望我的妈妈,她看到你,就一定会想到我。"武说:"你放心。你光荣了,你妈就是我的妈,我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我要是光荣了````````"魏接过来说:"你妈就是我的妈,我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武高兴地一把将魏搂住:"那我们就是亲兄弟。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不要紧的!"他俩仿照古人的样子,地着月亮磕了头,结拜为生死兄弟,并把自己的母亲托付给对方。
凌晨两点,部队聘出发了。他们连是团里的突击队,他们班是连里的尖刀班。魏是班长,他把班里每一个战士都编了号,武是07号。战斗打响了,他们猛虎一般向敌人阵地扑去。武一直冲在头里,一连消灭了十几个敌人。就在这时候,一发炮弹在武不远的地方爆炸了他的左胳膊被一块弹片击中,整只胳膊被炸飞,只连着一点皮,他仍不顾一切地单手端起冲锋枪,将枪托抵住胸部,向敌人猛烈射击,突然,他发现一个敌人正在瞄准班长魏,而魏正在拼命向敌人射击,毫不察觉。武喊了一声"保国"一下子跳到了魏的身边,用身体一挡,端起枪对准那敌人就是一梭子。敌人倒下了,可他的胸部也中了敌人的一颗子弹。部队很快就占领了阵地,魏跪在了奄奄一息的武的跟前,哭着说:"志军,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武微笑着断断续续地说:"我``` 我已经伤````伤了,不````不死也是残````残废,应该留```留下你````""不!志军,"魏又伤心又动情,"志军,你不会的!你要挺住, 们一定要把你抬下去抢救``````"可是只抬到半道上,武就牺牲了。
魏说到这里,声泪俱下,他用手在骨灰盒上抚摸着,哭道;"志军,我真后悔啊!我不应该给你编那个不吉利的07号,想不到这个07号竟成了你的骨灰盒的编号。我真该死呀!应该死的是我,而不是你,是你救了我这条命啊!"
    车厢里一片吹嘘声。魏保国紧紧地把骨灰盒抱在怀里,嘴里喃喃自语道:"志军,当初你是鲜蹦活跳地和 我一起上前线,你今年才19岁呀!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总觉得你没有死!真的,我带你去住高级宾馆,吃饭,我给你留一双筷子;睡觉,我给你留一张床;买票上车,我也要让你舒舒服服地有一个座位`````"说到这儿,魏保国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哗哗而下,他抬起头,激动地喊道:"同志们,我们这节车厢里,难道不应该有他一个位子吗?他没有死呀,你们相信吗?他真的没有死!"
一个读大学的姑娘,擦着眼睛地魏保国说:"解放军同志,我们相信````相信````他真的没有死````他永远没有死!"
    一位解放军走过来,庄重地向魏保国敬个军礼,说:"好战友,武志军说在我们中间,他应该有个位子!来,让武志军同志到我的位置上来坐!"说着,就伸出双手,要捧骨灰盒。
    那位坐在39号的老太太站了起来:"我的位子`````本来就是志军这孩子的````是这位解放军见我没有号票````让我坐的,````现在还是让他````到这里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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