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2005/4/13 2:33:33 作者：燕怛
原作者:
燕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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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英雄(长篇小说连载)(三) 少年英雄(长篇小说连载)(三) 第二节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小棚。史贝蒂说：“叶翔，叫你妹妹陪陪吕小姐，令天不要出门，丁春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只要一出红旗村就会落到他们手里！”说完史贝蒂进小要屋换衣服去了。一路上吕岚就两眼不眨地直怔怔望着史贝蒂，这时看着他进屋直发呆，直到叶翔一拍她的肩才醒过神来，脸色绯红，快步随叶翔出了小棚。 “妈的！丁春徒有虚名！本来可以刺激刺激，打一架玩玩的，谁知他开了溜！”钟莹搓搓手，有些心有不甘地说：“太便宜他了！” “他本来就是大草包一个！”鲁益笑着道：“五哥是三天不打架手就发痒，要不今晚我率几个人陪你去玩玩，找他干一架，我保证你玩得痛快！” 钟莹一指小木房，连连摆手：“做不得，做不得，你这是害我。我再违反纪律，大哥不活剐我的皮才怪！” 众人都笑了，梁华接着说：“丁春可不是等闲之辈，令天我们是仗着人多，又在家门口，大哥又露了一手，才镇住了丁春。说实话，惹翻了丁春还真对我们不利。” 钟莹把眼一瞪，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挡……” 梁华冷笑道：“你只会逞匹夫之勇！” 钟莹大声叫道：“老子比某些贪生怕死的人强！” 鲁益见状，连忙拦开他们，岔开话题说：“哎，哎，哥儿们，我姑妈又来信了……” “给多少钱？”钟莹一下子就忘了刚才还在与梁华斗嘴，忙凑过来问。 程玉珲在一旁嗤之以鼻，说：“又催你出国继承财产吧！” 鲁益毫不计较，侃侃而谈：“不是我舍不得你们这帮穷哥们，我恨不得马上就飞过去。你们知道人家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是帝王般奢侈的生活，富得你们想象不到的地步！哪像我们穷叫花子似混日子！” 程玉珲不以为然，问梁华道：“三哥，你也认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亮？” 梁华哼哼地说：“只有穷光蛋才看月亮，把月亮幻想成烧饼。我只讲实惠，要什么没什么，哥几个穷开心，就只好承认人家的月亮比你的亮！” 田阳马上应和道：“是啊！国家搞了几十年的建设，结果生活反不如人家腐朽、垂死的资本主义，除了无休无止地整人，还做了什么实绩？腐败成风，到了无官不贪的地步，新生贵族飞扬跋扈，坏人恶人当道，老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不造反就算是万幸了，可笑的是，有人还鸭子死了嘴巴硬，硬要吹亮!” 钟莹也不甘寂寞, 插进来说：“管***谁亮，老子的后脑壳最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告诉你们，钱和女人多多益善 ！” 程玉珲苦笑一声，不再吭声了，这场“辩论”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知道这几个人当中。鲁益是好心，钟莹是无心，梁华是别有用心，田阳则是烦心，其余的几个都不是“雷锋小组”的正是成员，不便发表意见，参加他们弟兄间的讨论，所以都没有吱声。对这种无聊的争论，他觉得很好笑——既无意义又伤和气，如果坚持那些本就不信的观点，只会与二哥、三哥增加裂缝，造成核心小组的分裂。于是程玉珲顾全大局地一笑了之。 在“雷锋小组”内部排有座次，虽然史贝蒂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这个座次就是小组实际地位，外围的弟兄们都认可这种排列：史贝蒂以下是田阳、梁华、程玉珲、钟莹 鲁益、韩伟、周祥、叶翔。外围组织远比“雷锋小组”名称响亮得多：有的叫“狂飙小组”、“闪电小组”、“霹雳小组”；有的叫“红旗小组、”“东风小组、”“长江小组；”有的叫“敢死队小组、”“冲锋队小组、”“铁血队小组”等等，五花八门，无奇不有，其负责人的才干早已超过核心小组的部分组员，如张霖、丁英、李少聪、刘黑虎、黄刿、沈联、徐英晃、薜启仁等人都是史贝蒂所器重的，却排在韩伟、周祥之后。程玉珲早就对这种不合理、不公正的制度不满，只不过没机会抨击而已。他退出议论，进了小木屋，过了一会，又复出来，叫张霖、刘黑虎等人分头去通知各小组组长来小棚开会。 “史贝蒂！史贝蒂！”有人高声呼叫，清脆尖细，甚是好听，是女孩子的声音，大家顺声望去，是初中时的女同学邹铁红，穿着一有件白色的连衣裙，娇喘吁吁，背后都湿透了。 史贝蒂闻声走出小木屋，丢了条湿毛巾给她，说：“大热天的，喊什么！中了暑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当然算你的！我这是在替你跑腿！”邹铁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嘻嘻一笑。她玉面皓白，圆圆的脸庞上嵌着一对似秋水明月般的大眼，脉脉含情，流露出关切、疼爱、热情的光彩，闪烁着某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使人感到那水汪汪的大眼在敏锐地追逐着你，一往情深；或许是顶着烈日而来，两颊潮红，鼻翅儿微扇，鼻尖上还挂着几粒晶莹的汗珠，猩红的香唇张开着，露出一排稍显突出的雪白牙齿，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与裸着的雪一样莹白的颈部、胳膊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以强烈的美感；她举止高贵，温文尔雅，颖慧聪明，纯洁端庄，她内向的性格似一道无形的屏障，深不可测，隔人与千里之外，给人一种可敬不可近的感觉。“雷锋小组”的人从不敢跟她开玩笑。其实她非常可爱，扬漾青春的活力，合体的连衣裙恰到好处地裹在她略显丰满的身上，带着笑靥，胸前、背后及腋下都已汗湿，浸透的汗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散发着一股淡的处女芬芳馨香。她是市财政中等专科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家住红旗村。 “找到工作吗？”史贝蒂关切地问。邹铁红因家庭困难，没有读高中，直接考了中专。 “没哩！哪有那么容易！”她伸出雪白的手接过毛巾擦擦汗。 程玉珲说：“你干脆到我们小组来吧！我们正缺一名会计。” “你们？”邹铁红显得有些不相信，大眼一闪，说：“有啥账拿来给我做好哪！史贝蒂，张老师请你去一趟！” “活见鬼！”史贝蒂邹起眉头埋怨道：“这么热的天——你不会推掉？就说找不到我！” 邹铁红的脸刷地红了，委屈地噘起丰润的小嘴：“哎呀！我不会撤谎。去不去由你！” 面对这个文静、温柔、厚道而善良的女孩子，史贝蒂实在不想扫她的兴，答应说：“好吧！你呀，尽替我没事找事！” 邹铁红嘀咕道：“人家这热的天跑来。是你的事才特地赶来，不谢我，还反而怪我，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史贝蒂乐了，说：“好好，谢谢你！” “好哪！我的任务完成了！”邹铁红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我该回去了。” 史贝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我这是秀才遇着兵，有理也讲不清！麻烦你帮忙找一找谢瑛，告诉她我安排了一个小女孩在叶翔家，跟叶翎做伴，我有些不放心，请她来帮帮忙，关照一下。” “哇！你都金屋藏娇了！”邹铁红睁大眼睛说：“你色胆好大哇！” 弟兄们一起大笑。史贝蒂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邹铁红一吐舌头，脸色绯红。梁华大笑道：“大哥，那小丫头崇拜您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看您怎么办？铁红，快去串通谢瑛来给大哥算总账，看他还敢不敢脚踏两只船！” 邹铁红捂着红彤彤的脸，羞涩难当地跑出了小棚。 “哎！太阳太大，小心晒坏了！”史贝蒂不知从那里弄来一顶太阳帽扔给了她，转回身，一把拧住梁华的耳朵，嗔怪道：“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你不晓得她跟我们这种人不一样吗？是正人君子，我也是正经好人吗？” 谁知众人笑得前仰后合了。 史贝蒂也不管他们，叫程玉珲、钟莹、丁英等人把小木屋里的长条木凳全搬出来，把那台唯一的旧电扇也拎出来。 外围小组头目们陆续到来，有凳子不坐，歪倒在地上。送吕岚回家的叶翔也转回来，史贝蒂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让梁华点名，煞有其事宣布开会。 “弟兄们，令天我们继续开会，讨论‘雷锋小组’的发展问题。我们是一个崭新的组织，不能等同于街头小流氓，打打杀杀，自生自灭，胸无大志。”史贝蒂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如其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小敲小闹不成气候地混日子，不如轰轰烈烈，壮志凌云，干他一番伟大的事业来！‘雷锋小组’何去何从，千余弟兄的未来和希望，都维系我们一身，请弟兄们认真考虑，这既是对弟兄们负责，也是对父老乡亲负责。我史某人从来没有把弟兄们当外人，希望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二田阳的思路显然与史贝蒂的想法合不上节拍，说出的话差点没把史贝蒂有鼻子气歪。“大哥。知足者常乐，凭我们这几个哥儿们，能够站稳脚跟，统领红旗村就算不错了，想得那么远有什么用？我看目前状况良好……” “这是田阳一家之言，代表一部分人的观点。”史贝蒂说：“还有吗？还有谁发言？” 程玉珲举手说：“大哥，我说几句。我觉得二哥的话不对！红旗村只有多大点地方？巴掌大点地方，能干什么？养得活我们这千余兄弟吗？不思进取，不图发展，早晚会被别人吞并掉，就是红旗村的地盘也保不住，更别奢谈站稳脚跟！做奴才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当今社会强者为王，群雄并起，风起云涌，若不趁乱占山为王，恐怕日后连立椎之地都没有了。” “四弟雄才大略，想必定有救国救民的高招，望四弟不弃愚兄鄙贱，曲赐教诲！”田阳讥笑道，冲梁华一挤眼，自鸣得意。梁华会意，马上附和说：“是啊是啊！四弟王者风范，才学敏捷，博采众长，我们今天终于逮住机会了，聆听教诲！” 梁华带头这么一闹，周祥、邱应钦等人跟着起哄。 史贝蒂听出他们是故意找碴，成心让程玉珲难堪，生气地骂道：“你们几个若是吐不出人言，就给我竖起狗耳朵，听别人怎么讲！” 田阳、梁华吓得一跳，相互一望，闭上了嘴巴。几个外围的小组长也不敢再出声。史贝蒂示意程玉珲继续说。 程玉珲不慌不忙地说：“‘雷锋小组’已走过三年的风风雨雨，从小到大，发展到令天的规模，凝聚了大哥的心血，是兄弟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哥对现状很不满意，停留在昨天的成绩上等于自杀。要生存、要发展，就不能满足于在红旗村、晴川街上称雄，那是关起门在家里做大王，完全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的方式。大家算笔帐，红旗村能够供养得起我们一日三餐吗？就是整个晴川街也养不起呀！现在弟兄们还靠父母养着，将来怎么办？目前小组面临严重的困难，经济拮据，财政危机，我的账本上资金不足一万元，弟兄们吃一顿都不够！当务之急是扩充实力，发展组织，建立武装，拓宽经济门路，创造就业机会，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钱！需要我们的实业！大哥为此操碎了心，心焦不安。必须改变我们目前一穷二白的状况！我受大哥委托，在这里多说几句，算是抛砖引玉吧！‘雷锋小组’发展至今，就汉阳地区而言，只能算小团伙而已，最大势力者应该是丁春，其次是十里铺的桥桥，还有建港的二癞子，人都比我们多，我们充其量只能排在第四位、第五位。所以，我们首先考虑的是组织建设，目前核心小组九个人中，有的完全不称职！对不起，恕我直言，五弟是员虎将，冲锋献阵，身先士卒，我们谁也少不了他，但他缺乏指挥才能、独挡一面的能力；七弟、八弟更是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地混日子，我绝对相信七弟八弟的忠心。须知领导上千人的组织单凭忠心是远远不够的，外围的负责人张霖、李少聪、刘黑虎、丁英、薜启仁等弟兄都是出身入死、久经考验、忠义双全的优秀人才，长期关在小组大门外，我认为这是组织工作的严重失误，必须改变这种不公正的局面，否则会冷却弟兄们的心。三哥，您是管组织的，我的话对事不对人，请你不要介意。最近大哥在考虑怎么改变封闭式的组织制度，建议弟兄们讨论，摒弃封建拜柬、按资排辈的那一套，摆脱流氓无产者的痞气，按现代政党组织模式建立新型的组织机构，融入民主思想和建党纲领，成为具有先进民主原则的政治团体。当然我们并不是马上就去民政部门登记，搞什么选举，在野党的那一套，只是把‘雷锋小组’办成一个有章可循、说话办事有依据、大家奋发图强，有明确的目标的机构罢了，而且处于地下状态。今后，凡是承认本组织章程，执行组织决议，服从组织原则，遵守组织纪律，拥护组织决议，保守组织秘密，按时缴纳组费者，都可以成为‘雷锋小组’成员。组内实行平等，无论新老组员，权力和义务都是一样的。入组程序也作重大的改革，取消外围组织，只要个人写书面申请，有两名以上介绍人，填写志愿书，经组织审查，广泛听取意见，召开组员大会通过，报组织部门批准，宣誓入组，成为正式组员；小组设执行委员会，行使领导职责。大哥说了，这次严格按选票多少来定。第二，‘雷锋小组’令后发展方向，大哥也有所考虑，我们不是最强大的集团，但我们有着谁也比不了的团结、令行禁止的纪律、有几年来跟随大哥南北转战、浴血奋战、忠贞不渝的弟兄们！我想小组现阶段的扩展只能以红旗村、晴川街为主，呈放射形向外蔓延，先汉阳，后汉口、武昌，最后公开树帜。先谈汉阳地区，大哥指示我们着手浸透西大街，少聪、沈联作了一些尝试，效果不错，梅家巷的外围组织就诞生了一个！这说明只要我们的工作细致，主张接近民心，就一定有人拥护，一定能为大多数人接受和理解，关键是我们的宣传工作做得好不好，如果我们能够把丁春的部下都争取到大哥的旗帜下，丁春不是不攻自破了吗？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还需要和弟兄们商量。第三，就是建军问题。必须建立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军事队伍，按大哥的设想，军事组织暂时按大队、中队、分队和小队建制建立，避免军师团营叫法，这样回旋余地大些，二哥是负责军事的，这方面还请您多动些脑筋，拿出一个方案来。目前我们也没有什么家当，配不起统一的制服，也不可能配备枪械，公安局恐怕也不允许。所以我们只有人，找懂军事的转业军人来当教官，先打好基础再说。最后就是经济问题，无论做什么事都离不开钱，没有钱什么也干不成，必须想办法弄钱！大哥指示我们要发展实业，保障供给，借一句历史名词：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有了强大的经济基础，才能够维持正常的运行，包括支持一支现代化的军事力量，购买枪枝弹药。我根据大哥的指示，搞了一份发展实业的计划，请大家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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