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散文2005/6/2 20:35:31 作者：燕怛
原作者:
燕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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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征文】“忠壮将军”左宝贵 作者：燕怛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征文】“忠壮将军”左宝贵 作者：燕怛 “忠壮将军”左宝贵 走出大帅府，亲兵们上前用灯笼照亮道路。他吩咐营官杨毅派亲兵将大帅府监视起来，不许大帅府一个人离开，看着亲兵们布置到位，他才赶往玄武门的总兵府。一阵寒风袭来，他不由得紧了紧战甲，抬眼望去，高高的玄武门在黎明前黑暗里屹立，秋风萧瑟，纷纷扬扬的落叶积满路上，左宝贵一点也没有感到凉意，反而有些燥热，似乎闻到了大战的腥风血雨味儿，天亮必是一场恶战，因为主帅的无能，我军已经被动，作为守城的总兵将官，深感肩上的担子不轻，关系到全城军民的安危，主帅叶志超贪生怕死，要弃城北撤，三军无帅让他担心，只能采取亲兵围住帅府，强行将他软禁在帅府，这也确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1894年9月，军左宝贵在朝鲜平壤指挥守城北门战役。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日本派遣两个军、四个师团、八个旅团的兵力入侵朝鲜，中国清政府应朝鲜国的恳求，派出毅军马玉昆部、盛军卫妆贵部、奉军左宝贵部、吉军丰升阿部共29营，1300人援朝作战，总指挥是直隶提督叶志超，此人为中堂李鸿章的得意门生，却极为贪生怕死，左宝贵入朝后，提出集中优势力，打击一路日军，各个击破日军的作战思想，而且左宝贵也将自己的5营兵力投入到战场，临到发起总攻之际，叶志超下达撤军命令，不许左宝贵交战，说是奉了中堂大人的手谕，左宝贵含泪请战，遭到斥责。毅军总兵马玉昆恨恨地骂道：“淮军误国！”盛军总兵卫妆贵却阴阳怪气地讽刺说：“左将军置将士安危不顾，邀功心切，冒险出击，其心恶也。” 9月14日，长驱直入的日军以一个军两个师团四个旅团围了平壤，日军第一军司令官陆军大将山县有朋狂妄叫嚣：要杀尽平壤城里的抗日分子，驱除中国人，将平壤纳入日本帝国的版图。一向主张投降的主帅叶志超召开战前军事会议，不作守敌城的军事布置，提出弃城北退，撤回鸭绿江以北的计划，卫妆贵积极附和支持，搬出李鸿章的“先守定局，再图进取”来压人，左宝贵严厉斥责了叶、卫二人的投降弃战言论，得到了马玉昆、丰升阿等人的支持，叶志超顽固坚持弃城回撤的方针，会议开到半夜也没有结果，马玉昆和丰升阿要返回驻守的部队，布置防务。左宝贵一怒之下，离开了会场，命令亲兵看守这位随时都会弃城而逃的主帅。对守卫平壤城北门玄武门重新作了布置，重点防范牡丹台，左宝贵手下只有3500人，不足日军一个支队（团）的兵力，要想守住城池，真有些捉襟见肘。卫妆贵部有6000人，本应与他携手守城，左宝贵知道这个老总兵靠不住，他随身携带的妻书明确说明“君起家戎行，致位统帅，家既饶於财，宜自颐养，且春秋高，望善自为计，勿当敌前。”对这种恪守妇诫，遇敌辄避走的将军，你能指望他率兵抵抗？左宝贵只能独自为战。 果然天亮后，日军分四路向平壤发起了总攻，其中玄武门前的牡丹台是敌人主攻方向，日军以两个旅团的兵力压向左宝贵，在速射炮的掩护下，敌元山、朔宁两支队（团）的日军蜂拥而上，营官杨毅指挥炮兵，向逞集团冲锋的日军予以打击。马玉昆守卫在大同江东岸、丰升阿也同时遭遇到日军的攻击，他们兵力只有2100人和2000人，自身也极为不足，无法分兵支援左宝贵，而卫妆贵按兵不动，时时想着拨营撤寨逃跑。左宝贵知道牡丹台的重要性，是平壤城以北惟一的制高点，“据全城而形胜，”牡丹台一旦失守，全城就会失陷，因此左宝贵十分重视，全力以赴，将兵力三分之二投放于此，坚守牡丹台。 日军仗着武器上的优势，以密集的排炮速射，强大的炮火使清军伤亡过重，士兵们据险死守，左宝贵登上玄武门的主楼上，鼓励士气。日军在炮火的掩护下，张牙舞爪地爬上城楼来，清兵丢弃大炮，抓起大片刀，迎上前去展开肉搏战，将士们以一当十，奋勇当先，舍命相抵，杀红了眼，一时镇压了日军嚣张的气焰，丢下几十具尸体退了下去。左宝贵命令炮火跟踪炮击，予敌大量的杀伤，炮弹落地开花之处，日军立刻飞上天，死伤无数，左宝贵兴奋地大声叫好：“好样的！就这样杀倭寇！” 日军失利后，第九旅团长大岛义昌少将组织两个支队再次扑了上来，大岛义昌亲自手握军刀，指挥冲锋，日军士气大振，凶神恶煞般地涌向牡丹台。由于敌我兵力悬殊太大，虽然我军官兵英勇作战，不畏牺牲，终因寡不敌众，在日军野蛮的炮火下，我炮台被摧毁，无法压制敌军火力，给敌人有效的杀伤，牡丹台终因弹尽药绝而失守，守台官兵全部战死。 看到牡丹台失守，左宝贵颓然向北跪下，拜了三拜后，站起来吩咐道：“亲兵，我的黄马褂！” 亲兵一塄：“将军，您……” 左宝贵眼一瞪，大声说：“大势已去，我只能战死，以谢国恩，才能无愧于天地！” 亲兵赶紧找出黄马褂，左宝贵穿上皇上御赐的黄马褂，在黎明的硝烟里特别显眼，烟雾弥漫，火光冲天，近在咫尺的官兵都无法看清，只有靠大声的呼唤，朝雾已为火光吞没，看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太阳淡白，古城平壤在战火中呻吟。左宝贵平静地看着往玄武门这边涌来的日军，亲自点燃了大炮的引信，大炮吐着愤怒的火舌，冲向日军轰去。他一口气连发三十五弹，弹无虚发，炸得敌人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纷纷飞上了天，清军将士们在总兵的鼓励下，拚死相抵，杨毅率领一队人马，冲下玄武门，杀入敌阵，大刀闪动，刀起头落，杀得倭寇人人心惊，调头回逃，杨毅竟不失一人，安全返回。少将大岛义昌恼羞成怒，亲斩一名联队长，才制住了溃退，咬牙切齿地整顿队伍，继续冲锋，并调来炮打牡丹台的排炮，重炮轰击玄武门，左宝贵正酣战之际，一发炮弹飞来，击中我军炮台，弹片击中左宝贵的肋下，顿时鲜血染红的征衣，黄马褂变成了暗红的花褂，杨毅上前扶住左宝贵，喊来医官包扎伤口，劝将军下城楼。 这时，一亲兵满脸上血，跑来报告：“将军，卫将军派兵强行放走了叶帅！我等不从，卫将军竟对我们下了毒手，弟兄们被卫将军杀戮大半……” 左宝贵一口鲜血涌出，长唉一声：“老天啊！大清国怎么会有这么多贪生怕死的军官！弟兄们，跟我死守玄武门，掩护军民突围撤退吧……” “将军，你快走吧，这里有我们！”杨毅大声地说。 “这里是我的战场，我是军人，我能离开弟兄们吗？”左宝贵惨淡地一笑，推开李毅，踉踉跄跄走了几步，到了最后一门炮前，填弹瞄准，点火击发，炮弹准确无误地在日军指挥官大岛义昌少将头上爆炸，让这个狂妄的侵略者当时就魂归东瀛，也就在这时， 一发炮弹飞至，左宝贵中弹壮烈牺牲。 日军占领了平壤，从阵亡的死尸里找到身穿黄马褂，手握火种的左宝贵，陆军大将山县有朋亲自来为击毙日军少将的中国将军披上一面红色的丝绸被面，并脱帽致敬，命令厚葬。 叶志超夺路逃命，狂奔500里，溃不成军，遭到日军的伏击，死伤累累，2000多人无谓牺牲，500多人被俘，马玉昆、丰升阿愤怒地说：左总兵若不死，断不会允许叶志超弃城而逃，我军也不会有如此惨重损失。
左宝贵（1837——1894），山东费县人，甲午战争中，率军赴朝鲜平壤作战，坚守玄武门，清军主帅叶志超欲逃，他派兵看守，督军奋勇血战，虽受枪伤，仍裹伤指挥战斗，亲手点燃放大炮，击毙日军少将旅长，后中炮身亡。清廷赠少子少保衔，予谥 “忠壮。” 叶志超（？——1901年）安徽合把人，1894年6月，清廷应朝鲜之请，命他率军前往牙山，7月，日军向牙山发起进攻，中日甲午战争爆发，他不战而逃，退至平壤并谎报战功，升为平壤各军总指挥。9月，日军分四路向平壤进攻，他企图逃跑，为左宝贵派兵监守，左宝贵牺牲后，他竖白旗投降，后率残部狂奔500里，退回国内，被革职监禁，1900年，为李鸿章保释。 马玉昆（？——1809年）安徽蒙城人，1894年甲午战争时，率所部入朝作战，坚守大同江东岸，挫败日军，叶志超令其回国，翌年，转战于田庄台一带，以所部千余人抗击日军数万人，1899年升为浙江提督。1900年，八国联这侵华时，总领武卫左军，在天津、北仓一带抗击，与敌相持月余，后因无援而致败。 卫妆贵（1835——1895年）安徽合肥人。1894年，李鸿章命他率马步军6000人入朝作战，守平壤南门和西南门，他不事抵抗，贪污军饷，使全军大哗，所部军纪极坏，遇敌辄避走。9月，日军攻平壤，他率军逃窜，致使平壤失陷，后与叶志超狂奔回国，逃到奉天（沈阳），翌年，革职逮问，处以斩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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