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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河流
在暗夜湛蓝的天空下,我看见无数只芦花在梦里招摇,一如母亲温柔的絮语,令我怀抱中的灵魂,释放一条河流的宁静。 这么多年了,我却一直没在意母亲漫过云雾袅袅的瞳孔,而在冬雪飘飞的夜晚,我的母亲,在和我做了片刻的凝视之后,她去了,是在这个冬天。
一个孩子借着牛背漂移,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支离破碎的影子,让我的双脐下跪,手心向上,那久久不弯的脊梁,一直落在白色的村庄,一直在母亲的河流,敲打我身旁的石头。请询问我的泪水,是母亲的声带从黄昏里悠扬地伸了出来,那放飞的炊烟,暖暖地叫着我的名字。母亲满脸的痴迷,在生命铸成的月份里,溅起朵朵水花。 新鲜的阳光和乳汁,一直宽容地喂养着我。母亲,她头上的花环,依然散发着乳香,就像潺潺的河流,清纯的水,世代追随着我,荫庇着我。偎着河流的感觉,是一种被养活的感觉。 雪落下来了,母亲去了。天空鹅毛般的月亮,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和条件,坐在母亲的床边,小心地守护着她和她的睡眠。体验母亲的沧桑,需要并肩走过漫长的路;需要一双手在岁月的风中浮动;需要一条多年丢失的河流重新出现;需要我泪流满面地在田间掩泣;需要我的眼里没有任何阴影。百年的老屋,在雨水的河流,寂静无声地坍塌了。 黑色的遗像,让我所有的夜晚顾影自怜,让我经历了多少喧嚣,才回归于这片刻的温柔和宁静。别,请你别再打扰我,我的情绪正漂进母亲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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