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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两难的乡愁
“故乡”这个词并非地域的有形客观存在,而是人们内心的一种渴望,只给人一种近于宗教的精神圆满。对于游子,无论远在天涯海角,故乡都是记忆中的一块磁石,是我们离心与向心两种力量的神圣界点。 聚散两难的乡愁 不知何种原由,这些日子我总爱读一些描写乡愁之类的文章,什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天马不前”、“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只要一合上双眼,我童年的许多往事便会从一切可能的地方走来。故乡瓦蓝的天空,山间拔节的竹笋,稻浪轻涌的梯田,四合院式的村落,以及那些有月亮或没有月亮的夜晚,雨打芭蕉的早春黎明,都成为一缕缕温馨的情愫,似翠绿如盖的爬山虎爬满我日渐沉重的心灵。这一缕缕乡情编织的梦网,滤去了故土的贫瘠、乡邻之间的势利小气以及女人们为只鸡鸭的丢失而无聊的满村谩骂,而留下的却是乡邻的关爱和热心。在这思乡的梦境中,想的愈来愈远,愈来愈具体,自己牙牙学语、蹒跚行走,以及成长之中的种种苦涩、欢笑无不一一再现。 鸟倦飞而知返。当我每次心朝圣般些飞向那片让人魂牵梦绕的故土,而真切实在地站在这个叫着故乡的天空底下,却是另一番境况。故乡的景物依旧,山顶的圆月依旧透亮如雪,轻凫的炊烟依旧扶摇直上,披霜的山林依旧寂寞无语。而故乡以前熟稔的人,儿时曾把我拥在怀里逗乐玩耍的父辈,却没有了泥土般硕朴的微笑,有的是我们“锦衣回乡”背后,暗藏的怯懦和沟壑;那晒谷场袒怀喂奶的村妇,就是我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而此时的对视却是生怯的冷漠,这一切的一切…… 故乡,就像一个缥缈虚幻的梦,正伤感地游离于我的视野。于是,我开始疑惑,这就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故乡?此刻,一列南迁过冬的候鸟,正拉着长长的唳喊,飞向远方。明年春天当它们北飞的时刻,是不是也会在南方哀唳。也许,“故乡”这个词并非地域的有形客观存在,而是人们内心的一种渴望,只给人一种近于宗教的精神圆满。对于游子,无论远在天涯海角,故乡都是记忆中的一块磁石,是我们离心与向心两种力量的神圣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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