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2006/2/11 17:01:32 作者：燕怛
原作者:
燕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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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八日（除夕）洗车老郑 除夕上午，街上行人稀少，车辆更是寥若晨星，隅尔来一辆车，也是加大马力，呼啸而过，一向繁华热闹的大街突然变得寂静了许多。北风呼呼在刮着，洗车的老郑和妻子笼着双手，望着空旷的马路直发愣。从清晨到现在，也只洗了两辆车，还都是“的士，”本以为春节期间洗车会有高峰，老郑说服妻子不回老家，留下来洗车“起篓子，”没想到生意如此萧条，良久，老郑对妻子说：“要过年了，不会有人洗车的，太冷，你还是回去吧。” 妻子打了个哈欠，搓着眼睛，看看四周，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直奔这边而来，惊喜地叫道：“生意来了。” 果然奔驰车刹在摊子前，从车里钻出来一位老板模样的人，大大咧咧地说：“满大街洗车的都回去过年了，我从武昌一直找到这里，把我的车洗干净了，这人要过年，车也要过年啊。” 老郑忙露出奉承的笑脸：“那是，那是。您放心，我一定让您的车干净过年。”就和妻子拿起水枪，牵着线管忙开了，先用水一冲，涂上清洁液，用毛巾清洗，三下五去二，几分钟就把奔驰车洗如靓丽如新。老板很满意，从钱包里掏出5元钞票递过去，老郑接过，转手递给妻子，陪着笑脸说：“老板，今天是三十，洗车加点，小洗20。” “你也收得太黑了，平时可是5元。”老板虽然嘴里报怨，还是给了20元。 奔驰车刚走，两个穿制服的人来到，板着脸，就像谁欠他的债一般，打着官腔说：“怎么今天还洗车？你又占道了！” 老郑心说不好，这两人是城管的，怎么大年三十也不休息？一脸的诌笑地迎上前去：“哟，是李科长，新年好！您老人家没去吃年饭呀？” “有你们在，我吃年饭那能安心！”制服一本正经地说：“管理稍松一点，你们就无法无天，给你一点阳光，你就敢灿烂！看看，弄得到处是水，我们头儿刚从这过，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把老人孩子摔着了，我看你们怎么赔得起！还破坏了安定和谐的大好形势！” 一席话说得老郑惶恐不安。另一个制服哼哼呀呀地说：“看在今天是除夕的份上，就不没收你们的工具，但要罚款200元。” 老郑一听，吓得一跳，我一个上午也只赚了不到30元，又不敢反驳，只是一味求情，再三证明，今天没有车出来，生意清淡，好说歹说，妻子也差点跟他们下跪，终于感动了这两个人：“好了，别在我们面前哭穷，赚不到钱你们早就卷席子回老家过年了！今天只收你们20元钱，去给我哥俩买一盒黄鹤楼烟来算了。” 老郑忙指挥妻子去买烟，苦笑道：“白忙了一上午。” 制服把眼一瞪，骂道：“笨蛋！整条街就你一家洗车，物以稀为贵，你就不能涨点价？平时5块，现在来个10块！” 老郑心说：我要你教，你才笨蛋，我收20元。 好容易送走这两个瘟神，生意却来了，一下子有四辆车开来，后面还有三辆排队，都是要洗车过年，老郑心里反而感激那两个制服，带来了好兆头。这些车大都是私家车，开车的多为老板，不在乎小洗一次20元，有个女老板丢下100元大钞，潇洒而去。老郑夫妇忙得团团转，脸上扬漾着欢快的笑容，车洗得也更勤快。生意好了，找麻烦的也多，街道、社区、水务局、环卫等好像约好似的，络绎不绝地上门来，老郑很奇怪，怎么这些人大年三十，不好好在家吃年饭，还上街罚款？好在这些人没戴大沿帽，没带收据，多只是象征性地收10元、20元，买盒烟而已，老郑权当是给了儿子的压岁钱。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单位吃年饭,出来买烟买酒的. 夫妻两人忙得连中饭都没有吃，一直到傍晚，洗完最后一辆红跑车就收工，老郑也打算和妻子一起吃顿年饭，然后再去赶最后一班长途汽车，老家孩子们正眼巴巴盼着他们哩。跑车里坐着一对恋人般的男女，操着弯管子普通话，让人觉得别扭，身上穿的是名牌，手里握着高档的手机，脖子上挂着数码相机，一看就是那种暴发户。因为这是最后一辆车，老郑洗得特别卖劲认真，一丝不拘，连车轮子都洗得干干净净，老郑甚为满意。没想到洗完司机发动车子就跑，老郑连忙喊道：“你还没给钱！”疾步追了上去，眼看追不上，老郑一跃而起，抓住了车尾翼，可红色跑车仍不刹车，而是加大油门往前飙去，老郑被拖了五、六米远，只听“叭”的一声，老郑抱着尾翼重重地摔倒在地，跑车这才停住，那男的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冲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老郑面前，挥拳欲打。 “你想干什么！”也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制服又冒了出来，一声大喝，镇住了那家伙。其中一个制服大步走到他面前：“你搞邪完了，差点把别人拖死，你还想打人！” 路人和街坊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谴责，那家伙见势不妙，有些不知所措，还是车里的女里摇下车窗，喊了一声，男人甩出50元，慌忙上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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