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2006/2/11 17:04:25 作者：燕怛
原作者:
燕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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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八日（初二）送气工小徐 小徐 是煤气公司某供应站送气工。 大年初二。煤气站按规定四名送气工中有两名回乡过年，站里较平常冷清了许多。小徐一如往年，把回乡的机会让给了同事，这已是第7个头，在煤气站里过极为简陋的年：将妻子接来，买了些鱼肉，做了几道家常小菜，两个花季的女儿也随妈妈来到站里，一家人就在煤气站团聚。亲人来到身边，也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她们，还要坚持送气。 现在的城里人，不太在乎风俗习惯，煤气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煤气站节假日照常营业，不会在节前囤气备用，一个电话打过去，最多一二个小时内气就能送来，根本不用担心“断气”造成的“不吉利。”作为送气工的小徐，随时听候送气命令，也无所谓节假日休息，用户的需要就是工作，电话铃声就是派工指令，即使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也没有什么例外，仍像往常一样。今天清晨6时许，小徐就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吵醒，揉揉松腥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穿上衣服来接电话，是小区12栋的一个用户要求送气。除夕夜里不是熬就是煨，一晚上炉子就是不熄火，初一又用了一天，终于在初二清晨时将气烧光，用户本来是抱着试试的心理往站里挂了一个电话，那时还没有“延时服务”之说，全凭送气工的自觉。小徐热情地让用户稍等片刻，马上就送，用户也颇为意外，小徐没有让用户等到7点上班之后，放下电话，抬头望了望窗外，寒气凛冽，黑漆漆的一片，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推出自行车，打开库房，取出一瓶气，迎着呼啸的北风，消失在寒峭的黎明里。 这种情景不是偶然，对小徐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习以为常。上班前和下班后，经常接到用户打来的电话，要求供气，特别是一些商用气，要得还特别急。他总是二话不说，挂上气瓶，骑上自行车就走，从来就没有听到他报怨过。去年夏天被汽车撞伤后，他只休息了两天，就一拐一瘸地送起气来，骑车不行，不能背和扛就用手推。他个头不是很高大，瘦瘦精精的，脸上总是带着和蔼亲切的微笑，语言谦和，为人忠厚，不吸烟，也不喝酒，也没有打牌等嗜好，老实本份，一心扑在送气上，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从没有见过他冲用户和同事发过火，瞪过眼，甚至一句气话也没有说过。去年九月的一个上午，送气到小区11栋1单无7楼的一家用户时，用户家豢养的两条狗凶狠地扑上来，咬得他腿鲜血淋漓，疼得几乎站不稳，肩上扛的钢瓶差点失手掉下，他没有发火，也没有管伤口，忍着疼，坚持将煤气瓶换毕，还检查了用户的减压阀、皮管接头等，指出皮管有些老化，告诫用户注意用气安全，用户十分感动，不好意思地连声道歉，小徐坚持送完气，直到午后送气量小些才赶到卫生防疫站打针。但若是认为小徐没有血性的汉子则又错了，他对同事是友爱，对用户是关爱，对岗位是热爱，对侵犯企业的行为则态度坚决，毫无回旋途地作斗争，表现出大义凛然。菜场附近有一私人灌气点，假冒煤气公司招摇撞骗，小徐送气路过看到，挺身而出，气愤地扯下了气贩子的招牌，义正词严地警告道：立刻停止假冒侵权行为，否则所引起的一切后果由你承担！气贩子色厉内荏地叫嚣：“你个送气的乡下人，管得太宽了！小心下你的胯子！” 小徐回答道：“为了用户的利益，保障用户的安全，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管到底！”他就地找到一部公用电话，打“110”报警，气贩子一见，像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地拖着几个旧气瓶落荒而去，小徐指着自己穿的黄马甲，拿着电脑打印的送气单，耐心地向围观的群众介绍煤气公司的售气方式和服务项目，提醒大家，切不要贪图便宜，轻信气贩子的欺骗，揭露气贩子常用的短斤少两、以劣充优、钢瓶严重超过使用期等手段，使在场的群众受到教育。职工很是惊讶，看不出平时一团和气的小徐发起狠来还是那回事，纷纷围着他说：“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气贩子报复吗？” 他憨憨一笑：“邪不压正！” 送气返回站里，6时20分，天开始蒙蒙发白，离7时上班尚早，小徐开始忙碌起来：打扫卫生，擦地抹桌，特别细心地清扫电脑和打印机，将开票室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就连窗门上的铁栅都擦得一尘不染，再去库房清理钢瓶，然后去厨房烧开水，为上班做好准备工作。这些事也不是他今天起了个大早床，心血来潮，发了勤快，7年来无论是春秋暑寒，风雨雪霜，他始终终都是坚持每天早晨起床大扫除，如果时间还有剩余的话，他会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出来晾晒出去，盖的被子，即使是冬天，也是每星期洗一次，说是不让汗渍的味道玷污了站里的空气。他不喜欢工作、生活场所乱七八糟，丢三拉四，自己也从不穿得龌龊邋褂，说这样站在用户面前，既是不尊重用户，也丢煤气公司的丑。爱清洁，讲卫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站里的卫生间、厨房都为他打扫得一点异味都没有，几明窗净。妻子心疼地提醒他：昨天晚上送气到12点多钟，一点多才睡下，这么早就起来，还是打个盹吧。徐和平看看挂在墙上的钟，摇摇头说：快到点了，不睡了，你们娘仨多睡会吧。 职工们陆续到来，见面互相拜年，然后清点库存数目，启动电脑，开门营业，小徐也来上缴售气款。闲不住的他又一头扎进库房，和职工们一块清洗钢瓶，尽管是三九隆冬，徐和平还是头上浸出了汗水。上班后不久，接到三个电话，分别是三个方向：位于北面的某社区，南面的粮油仓库宿舍，西面发展小区，站里只有两个送气工，另一名送气工刚刚起床，还在洗漱脸口，小徐毫不犹豫地拿起最远的送气单就走，微机员好心劝道：“好远的路，稍等会吧，再等一个同方向。” 小徐爽朗地笑道：“人家大年初一，早早地打电话要气，一定是急着等气用。” 在送气中，不知从何时起，形成了一种对他“不公正”的默契，远的、路难走的、楼层高的、别人不愿送的，统统都成了他的专利，他从不挑剔，也不在乎路途近远，别人不送的，他都接下来，“故意找亏吃，”发展到他主动跑远的、难的。就是这样，他的送气率在站里仍然是第一。这不，他拿起送气单就走，要知道从煤气站到用户家，来回就得花1个多小时。等他回来，两个近点的由另一名送气工送毕，这段时间没有电话来，他才去尽丈夫和父亲的职责，乐巅巅地去厨房下面条，喊醒妻女，让她们起床洗漱后，给职工们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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