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2006/2/26 23:12:18 作者：燕怛
原作者:
燕怛
文章来源:httP://www.f81.net 阅读:3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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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五日(初五)环卫工李姐 初五，暖和晴朗的天气骤变，寒风凛冽，天空飘起了雪花，人们又惊又喜：终于在大年里看到了一场雪，瑞雪兆丰年。 环卫工李姐却紧皱眉头，高兴不起来，过年这几天够累了，这场雪还要添乱！主干道的雪要随下随扫，不能因为积雪影响交通，次干道要保持干净清洁，得借着这场雪洗洗马路，节约用水，扩大清扫范围，这是清扫队雷打不动的规矩，这要辛苦得多。要知道她负责清扫这条路有五公里长，平时是三个人合作完成，那两个同事回老家过年，整条街道环境卫生任务就落到她身上，最忙是初一的早晨，李姐凌晨四点不到就离开热被窝，捧着扫掃，推着垃圾车出了门，燃放一夜的烟花爆竹，满地都是红纸屑，马路上到处都是丢弃物，一派狼籍，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清扫完毕。一般来说大年初一，人们不爱起早床，除夕玩得太晚，光是看春节文艺晚会都过了十二点，早晨大多起不来，即使是串门拜年，也要挨到十点以后。李姐穿着单衣，扫得浑身是汗，到八点钟扫完，愣是没遇到一个行人，孤零零的，只有她的扫地声和推车声。她赶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套工作服，又推着环卫车上街，街道两边的门面商铺纷纷歇业，“门前三包”无法落实，她就成了流动的垃圾回收站，将人们丢弃的饮料瓶灌、纸张塑料、果皮等生活垃圾收集，一转悠就是一天，收了三大车，还要将垃圾分类，能回收的留下，经清理后再卖给废旧物资收购站。等她忙完，已是华灯初上，掌灯照明，她也有亲戚朋友要拜年，只能选择晚上出动，一个晚上走好几家，基本上是说几句过年的话。连茶都来不及喝一口，就赶下一家，她多年如此，大家也很理解。老公和儿子就不愿意跟她出去拜年，他俩不慌不忙地串门走户，拜年就是蹭饭，反正她“卖”给了马路，家里冷火寒烟，那两个家伙不愿意委屈自己，乐得在别人家吃现存的，李姐只能自己下点面条，打个鸡蛋对付了事，从初一到初四，她都是这么过的。 李姐望着越下越大的雪，空上雨衣，推出车，把铁锹扔上去，急急地出了门。她先用扫把将路上的积雪来回擦洗，达到清洗的目的，然后将残雪扫到路边，堆成一个小丘，这要求动作轻大，劲用得实，地面才能洗得干净，遇到路口结冰之处，她得用铁锹铲，一口气干了五个多小时，还只扫了一半。当扫到敏华的商场门前时，行人渐多，她的扫掃一不小心，把雪泥溅到几个行人的裤子上，一个娇小姐模样的姑娘尖声叫道：“哎！扫地的，你长眼睛没有？怎么扫的？” 李姐连忙赔笑脸：“哟，对不起了，是我不小心。” “真晦气！一大早出门碰到这个丧门星。”姑娘刻薄地埋怨道：“人家刚换的衣服，要你赔！” “那你脱下来，我回去给你洗，好吗？”李姐见惯了这种人，只是一个劲地赔不是，并不还嘴。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裤子也沾上了泥，对女孩的态度很是不满，指责她说：“喂！大过年的，怎么说话的？别说人家是无心，就是故意的，你也不能开口骂人，看你大姑娘家的，穿得光鲜，怎么嘴巴这么脏！” 女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气乎乎而去。 “谢谢这位大哥。”李姐还想说什么，人家已经消失在人群里，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牵着他*的手，说：“那个奶奶好可怜，过年还要扫大街，是不是不听话，老师罚了她？” 李姐心里一阵辛酸，四十岁不到的年龄，在孩子眼里，我都成了祖母辈了，环卫工作日晒夜露，风侵雪打，哪能不老？她正在心里感慨，没想到孩子的妈妈一句话，没把她的鼻子气歪：“看到了吗？不好好学习，将来只能扫大街！宝贝，千万别学她，要做一个高尚体面的人。” 孩子弄不懂什么是高尚体面的人，追着问。李姐已经无心再听下去，低着头扫雪，她现在只想快点扫完，回家把汤煨出来，全家人在一起好好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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