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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轨迹5
绿色的轨迹(5) (作者:酒鬼 发表:2000-5-11 19:54:51)
四载恍然南柯梦 成败得失已随风 笑谈点滴城南事 涟漪几点心湖中 三 写文章小试身手 争锋头后患无穷(上) 附:1994 年12月19日日记: 12月19日 雨 晚六时,炮手,土豆与别人打了起来。就在屋子的后面。我看见陈红权时大吃一惊。 只见炮手右脸一道血痕,土豆傻站在那,与两个别班的新兵一起呆立在雨中。一问,才知道是四班长打的,我心里充满了莫名的悲愤。。。。。。同样是兵,为什么老兵不把新兵当人看,说打就打。 连长在点名时,提到了这件事,我为他们俩担心,怕他们会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 点完名后,阿P一声不吭,抱头闷了半天,突的开始用拳头砸起地来,一下下的发出很沉闷的声音。两个直心眼的东北人不理解他的举动,皱着眉头看着他。 但我理解。 开完班务会,土豆哭了,炮手在写检查,大家一改平日里说笑的样子,都默不作声,只有天真的小北京还在无忧无虑的玩他的半导体。 这时候,静极了,只有土豆轻轻的辍泣声与小北京半导体里传出的那首熟悉的歌。 事情的经过后来终于搞清,原来炮手与江新兵躲在屋后吸烟,四班的几个烟鬼过来要烟抽,不知怎的就争执起来,并动了手。四班长突然出现了,抡起腰带就是一顿乱抽,陈红权脸上的伤痕就是被腰带上的铁头打的。 点完名后,班长将我们轰出屋子,只留陈红权与江新兵在屋子里,米庆满怕班长动手,情急之下乱求人,找到我说:“欧阳,你进去帮着说说。” 我讶然:“头儿发火,谁都拦不住,再说了,我有何能耐,进去有个什么用?” 米庆满拉着我衣袖说:“你现在是班长面前的大红人,未来的副班长,只有你去了,班长才听得住劝。”一边说着这话,他的脸上露出一付狡黠的样子。 我更吃惊,没想到这个平是里闷声不吭只顾看书的家伙,竟然能觉察出我的意图,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一边疑虑着,一边禁不住米庆满一再相求,半推半就的来到门前,踌躇半晌,却始终不敢敲门。 正犹豫着,屋里传来金属撞击钝物的闷声,随后又是玻璃哗啦散地的声音,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推门而入。一进门,我不由得又呆立在原地。只见班长一脸严肃的坐在床沿,江新兵在一旁站着,头低的看不见他的鼻子。陈红权则拿着手电靠在墙上,大眼睛里扑簌扑簌闪着泪水,却全无挨打应有的愤怒或者委屈的神色,相反还透露出些许坚决的表情来。 再看班长,仍是一副平静的坐着,不带一点火气的样子,我一看便明白了,陈红权用自殴的方式来向班长表示他的悔过。即然完全不是米庆满想象的那样,那我的劝词也就无从劝起了。情急生智,向班长报告说:“班长,米庆满要上厕所,让我给你报告一下。”班长尚未回答,韩志超从我身后一步跨进屋子里,夺下陈红权手中的电筒,拦在他与班长中间,喝问陈红权:“你干什么?” 陈红权并不作声,任他夺去手里的手电,只是瞥了韩志超一眼,见韩志超眨眨眼,复又转过头去。韩志超转身看了班长一眼,班长摇摇头,示意我们出去。于是,一行人复又退出屋外。 米庆满听我说完屋里的情况,放心了许多。叹了一口气,复又笑着拉我上厕所,说:“难得上厕所不规定时间,即然批了,就不要错过,痛痛快快的拉上一回吧。” 我听他说的诙谐,哈哈一笑说:“正当如此。”也跟他走上了那条通往WC的石阶路。厕所里没有灯火,漆黑一片,只有点点香烟在一明一暗。这里不光是如厕用,还是瘾君子们的天堂。新兵一律不让吸烟,看见就没收。于是他们就躲着抽,屋后面,树林里,厕所中,都是他们地下活动的主战场。且厕所是他们最放心大胆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不会在厕所里还摆出一付官架子的。所以他们尽可以放心大胆的抽烟。 我与米庆满各点了一支蹲着。我们都无烟瘾,只是为了熏熏厕所中的臭味。看着那些被规定了时间的如厕新兵一溜烟来去,我俩偷偷笑着,悠然自在的摆出一付兵头的模样。 因为,上厕所被规定了时间的新兵往往都是表现一般的二等准列兵(曹勇的话),只有与班长关系和睦,表现突出的一等准列兵,即新兵中的头,才能有资格不被时间所限制,悠然自在的挪揄别人。在等极观念十分森严的新兵连,一个新兵能被别的新兵羡慕,倒也是件十分得意的事情。 (连上厕所都羡慕?看似十分好笑,可在当时是千真万确而又是十分无可奈何的事) 老米砸吧了一会烟,突然问我:“刚才韩志超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又明白过来。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得又冷笑了一声——韩志超的那些小伎俩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正想试试米庆满聪明如何,便将当时屋子里的情景及韩志超脸上的神色向他一一说清。 米庆满沉吟着,又将韩志超当时的位置问了。我告诉他韩志超说话时是面对陈红权背对班长的。 米庆满听罢,也是冷冷的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闷了半晌,开口说道:“一举两得” 我一时无语,心中不由得对这个湘江来的农家子弟另眼相看,看来,他并不象他表面上那样的憨厚,其实还是很精通人情世故的。我暗暗留了心,可不能小看这个“小老头”,他的精明可不输于班里任一个人。 回到班里,班长就事论事扣重申了一次部队不允许打架的郑重申明,并且威胁说道:“再有此事发生,谁惹的事,就让其它人每人打他十个耳光。” 众人唯唯喏喏,各自上铺加工内务去了,这是我们业余生活的主要内容。我兀自瞅着内务发呆,是米庆满方才高深莫测的丢给我一句话才使我如此的思绪万千:“韩志超与班长是老乡,你可要努力才行呀!” 米庆满猜测我有争当副班长的企图,又敏锐的感到长相憨厚又颇会一脸真诚的奉承拍马的韩志超是我最大的况争敌手,便以一付世外高人的模样对我指点一二,来显示他并非象看起来那样的木讷愚钝。 “胡扯!”我在心里厌恶的叫了一声。 在这个集体里,我已经以无可非议的上乘表现赢得班长的信任,颇受他的器重。概他外出,一律将班内大小事物托我管理。于卫江,小北京,吴思猛皆成为我的死党,我还有何理由畏惧任何来自本班内的威胁呢? 我讨厌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优势感,他仿佛觉得,自已是一位武林高手,在悠闲的观看两名毛头小伙比武,除了满脸不屑之外还忍不住出口指点一二。隐隐觉得,潜在的对手不是韩志超,而是米庆满。至少韩志超不曾小觑我,而米庆满一直这样。 我暗下决心要打破米庆满这种自信,他不是想当世外高人吗?我偏偏把他拉入竟争的旋涡。来比一比,究竟谁高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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