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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轨迹12
绿色的轨迹（12）
(作者:酒鬼 发表:2000-5-26 13:6:45)
四载恍然南柯梦
成败得失已随风
笑谈点滴城南事
涟漪几点心湖中 五 笑看青山飞霜雪 高歌夜曲咏豪情............（二）
来到炊事班，那个饭铲头上等兵正在烧火，一见我们来，登时高兴起来，拉住江新兵就要他劈柴。江新兵哭丧着脸去接了那柄斧子，一下一下的劈起柴火来。饭铲头见我俩正冲着江新兵高兴，眼珠一转又给我俩安排了一活：把厨房里的积水扫干净。进到厨房，陈红权一见墙角里放着一大盆子鲜鱼，登时高兴起来，走过去要看个究竟。我站在他的身后，他见我注意他，便兴致勃勃的向我说起他和江新兵家的渔塘来。我也是兴致勃勃的听着，一边和他一起打扫着卫生。过得一会儿，副连长下来了，见到我在帮厨，笑吟吟的打了个招呼。四连原没有副连长，他是三天前刚刚来到这里的，当时还是我和陈红权去大门口帮他拿的行李。这人非常和气，不象连长那样总是一副冷峻的表情。新兵们对这个新来的副连长很是喜欢，因为他来了以后，大力整顿了炊事班的风气，连队的伙食较以前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副连长也蹲在水盆边琢磨了一会儿鱼，站起身来和我们说：“明天就是元旦了，你们俩幸苦一下，把这些鱼给杀洗干净吧。”他用这样商量的口气，使得我非常高兴接受这个任务。尽管我根本不会杀鱼。陈红权听说让我们杀鱼，顿时眉开眼笑，竟是抢在鱼盆边撸开了袖子。他对工作这样积极主动，是我自新兵连以来第一次见到。更难得的是，副连长竟也和我们一起干了起来，他取来两把剪刀，递给我们，自已则拿一把菜刀大开杀戒。可怜那些活鱼，在陈红权与副连长凌厉快捷的刀法之下，一条条被开肠破肚，去鳃刮鳞。最后抹上盐未，晾在案板上，只等明日全连以腹厚葬之。副连长见鱼已经都搞定，又交待了我们几句，便要起身回连部。刚才一起杀鱼时他很是随和，和我们聊了半天，此时见他要走，我与陈红权很是不舍，起身送他到门口。
走到门口，他突又皱起眉头“臆”了一声，转身问我们：“怎么班里就一个老兵？另外两个呢？”
那矮胖子赵辉只怕现在还在五班队列中胡闹呢，可那个逗鸡眼下士可是一直没见。我俩均是摇了摇头，推说不知。那副连长略一思忖，转身向炊事班的寝室走去。我俩相望一眼，却未敢跟去。果然，里面传来副长的训斥声。不多时，逗鸡眼下士边扣扣子边走了出来，嘴里还颇不服气的嘀咕着。见我与陈红权看着他，埋怨我们为什么不通知他，我俩唯唯称是，说下次一定。
炊事班这些家伙总是这样，据以前帮厨的弟兄们说，一顿饭菜做出来，他们往往只是在炒肉的时候动动手，除此之外，什么洗菜，切菜，淘米，煮饭等等都是帮厨的新兵们一手做的，他们至多只是在一旁袖着手指指点点而已。
那逗眼下士来到厨房，见鱼都已杀洗干净，“哟”了一声，赞道：“好快的手脚。”取了三条肥些的鱼出来放在锅边，回头对我说：“你去副连长屋里取十斤油来。”我一听又可去见副连长，自然高兴。转身出门，径向连部走去。提到高兴这个词，并非是我对副连长有多爱戴，原因是这个副连长很是健谈，问有必答。我可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向他发问，正愁找不到机会。来了新兵连这许多时日，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从班长们的口中得到的，往往是各执一词，总觉得有不尽不实之处。
一口气冲上土坡，来到小卖部隔壁的副连长屋前，敲门喊报告。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我应声推门进屋，立正身他敬了一个礼。这套程序是条令规定死的，下级进上级房间必须敲门打报告，得到允许后进门再向上级敬礼。副连长见我礼数得体，笑眯眯的赞了一声：“小伙子好精神。”说着拉开椅子让我坐下。
我待他坐下后才谨慎落座，盘喧道：“副连长也是aaaaa部队的么？”
他依旧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是啊，当了十多年的兵了，一直就在山沟沟的阵管营里。”
我暗叫糟糕，如此看来，曹勇的话是没有错的了，在这个连里，从上到下，从干部到老兵没有一个不是aaaaa部队来的，以此看来，我今后的分配动向十有八九是往GG去了。口中继续套词：“不是说aaaaa部队是在GG市中心么？怎么你一直在山沟沟里？”
他苦笑一下：“我哪 里有这个本事到旅部大院去哟。眼下四连的这些训练骨干大都是从山沟里的发射营和阵管营挑来的，好象只有你班长和二班长是从GG大院来的。不过说起来，山里面倒也是不错的，山清水秀的，环境幽雅。到那个清静的地方修炼一番，倒是可以多添上几年阳寿呢。”我趁机溜须：“那可真是个世外桃源啊，怪不得我看不到副连长身上有人间烟火气呢。。。。。。”他闻言哈哈大笑，说：“小子真会说笑，你要是喜欢，等新兵连结束了就跟我回阵管营吧。”
我不由大吃一惊，就此不敢多话，只是挤出一笑。
他又叹了一声：“唉，小伙子聪明有为，最好是别到我们那样的地方去，那里一年到头守着个洞库，是个养闲汉的地方，若去了那，那三年就很难有所作为了。”
我默不作声，只在一旁听着。他又问我道：“听说你还会写一些文章。”
我谦虚道：“一些不成熟的小豆腐干而已。。。。。。”
他一扬手打断我的“铅须”，目光微敛，若有所思的说：“千万别放松了在这方面的努力，多多加油，写出些名堂来，部队对这方面的人才很需要。。。。。。我当年也和你一样，在新兵连时爱写文章，可到了老兵连就放松了，现在想起来很后悔，当时要是尽力发挥自已的特长，那我也就不会是今天的后勤专业了。。。。。，”
我听他说起悔事，忙打岔说：“副连长，到新兵连这些日子，我家里人特想我，昨儿还收到我爸的信说，让我写信告诉他来这里的路，过两天他要来看我。”
副连长“哦”了一声，想了一下说：“依我看来，最好还是劝你的父母别来的好。父母牵挂子女的心情我们都是能理解的，可眼下你们离家才一个月不到，今后的日子还长的呢，总不成服役三年里他们每个月都来看一次吧。我知道，你们这些新兵眼下最耽心的便是日后分兵的事了，总想让自己的父母们来帮着说说情。其实不必，这是个临时单位，只负责把你们从一个老百姓训练成一个合格的解放军战士，什么分兵了根本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内，所以，即使你父母来了也帮不了你什么，还给连队工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想，如果每个士兵的父母都张罗着要到部队来看望子女的话，全连有一百来号人，那三个月的新训期里，我们几个连领导岂不是每天都要花很多精力去接待来队亲属，那多耽误工作啊。而且这里条件很差，他们来了受罪不说，再一看你们吃这样的苦，一定心疼的要命。你会这样不懂事的让父母亲再为你担心操劳吗？”
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唯有一本正经点头称是。再聊得一会儿，他突又神色郑重的对我说：“在这里你不要胡思乱想，应该一门心思的训练学习。你们今后的分配动向这连里谁都作不了主，尤其是什么汽修连了驾训队了532医院了这些好地方，连长指导员都不能打保票可以把你分过去，更别说那么班长了。想今后有出息，只有在现在打下一身坚实的军事素质为基础，日后下了老连队才可能出人头地，等当了骨干，对连队有了突出贡献，到那时有什么要求再对组织上提，组织自然会设法满足。象现在连里有些新兵在班长身上乱花钱，希望班长可以帮他去那些好地方，纯粹是异想天开。。。。。。。”
这些话使我想到前两天陈红权说到他的一个老乡班上的班长是汽车连的，那老乡很得班长的欢心，已经答应等新兵连结束后就把他带回汽车连老连队去，陈红权说这事时一脸的羡慕，班里的几个人都是神往不已。这时听副连长说的这些话，很是吃惊，想来那些夸海口的班长动机必然不纯，无非是想在新兵身上捞一票而已。副连长前面说过，这是一个临时单位，包括上下级关系都是临时的，干部们自然不会去多管这些本不是一个单位的老兵们，一些素质差的老兵趁新兵们尚未了解部队的方方面面等具体联系，利用新兵们盼望分一个好单位的迫切心情大敲竹杠，却往往都能得逞。
副连长眼下和我说了这许多话，分明是看着十分顺眼的缘故，心里不由得十分的高兴，趁着高兴劲大着胆子提出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我们何时可以去洗澡的事。说起洗澡，那可以说是目前大伙们最最关心的头等大事，无论新兵老兵都是热切盼望着。自打到这个新兵连以来，天天是大运动量的训练，内衣是不停的更换，可身体老是油渍渍的一层老泥，这些日子来，大伙连说话都不敢靠的太近，生怕闻到那发馊的体味。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从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不洗澡的，这一次竟然有足足一个月，说出去只怕要吓死人。副连长听了，笑了一下说：“不是我们忘了这件事，而是我们故意这么长时间不安排你们洗澡的。”
“故意的？为什么呀？”
“本想激得你们自发的洗冷水澡的，这样既可以强身又可以磨炼意志，一举两得。谁知道如今的兵是一年不如一年，观察到现在全连只有你们班的米庆满敢在体能训练后洗个冷水澡，别的就再也没有人敢了。想我们当年，每天全班一起洗冷水澡，一边洗着一边看天空下着大雪，那是怎样的气概……不过你们也不用急了，明天就会让你们去痛痛快快的洗个热水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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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
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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