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小说2003/4/30 10:37:31 作者:笨淡 搜索这个作者的所有文章 投 笨淡 一票 原作者: 酒鬼 文章来源:酒鬼 阅读: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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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轨迹20



绿色的轨迹20


(作者:酒鬼 发表:2000-7-24 0:58:5)

六 岚满征衣风满袖 一路走来竟从容............四
(我想起班长曾说过他有一个对象是在北京工作,随口问道:“怎么班长,想去北京看女朋友了?”班长闻言,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却不说话,只是凝神看着手中的酒杯。众人借酒壮胆,纷纷纠缠着班长,非要他说个明白不可,班长许是心的苦闷压得太久了,便忍不住一吐为快,从上衣兜里夹出一张信纸,递了过来,陈红权抢先接过念了,原来是班长的女友写来的信,大意是两人分别太久,而班长一直没有请假去看过她,如今她的工作很不错,决定长期留在北京发展,不愿意回东北老家,以后的路两人很难走到一起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望勇哥能谅解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的难处。可气的是,女子在信中将分手的原因全归咎于班长,是班长当年不听她劝阻执意要来当兵,失去了她舅舅安排的去 北京临时工作的机会,当了兵又是两年多不回家,来信又总是那么几句话,人都要当兵当傻了……
看完之后大家立即展开大讨论,韩志超,米庆满,吴思猛一致认为以上言论纯属妇人之见,和这种不明事理的贱人还是早分手早好,我,陈红权,于卫江则认为到嘴的肥肉岂有再丢之理,当是极尽花言巧语哄那小妞回心转意才是,江新兵是墙头草两面倒,而小北京的观点不出则已,一出惊人,他说那女孩子一定是在北京有小白脸缠着,他要找他胡同里的哥们儿去打听打听,废了那个丫操的。
班长闻言哈哈大笑,一扫方才的阴霾,随口便说:“不用你去找人打听,我过些日子就请假去找她问个清楚。”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心中均是一个念头,班长扔下我们去找女友了,顿时一个个眼珠子乱转,绞尽脑汁想办法要说服班长取消这个念头。小北京第一个说:“班长这里离不开你,让我替你去吧,我地头熟。”我也跟着溜须:“班长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文承武德,智勇双全,退伍后到了部队不知要有多少女孩倒追你呢,何必在乎这无情无义的女子呢……”陈红权大敲边鼓道:“是啊,为了这种女的你就把我们丢下不管,你岂不也是无情无义的人了。”米庆满也说:“七步之内必有芳草啊,班长。”班长只是笑着听,并不说话,我又忍不住说:“班长,你女朋友无非就是认为你不关心她,偶尔写封信也是马马虎虎千篇一律,认为你当兵当傻了,那你就再写一封一流的情书,镇住她,让她改变对当兵的印象,我们再想办法骗她过来,到时候我们九个人在一旁给你壮点威风出来,不愁那女孩看不上咱当兵的。”
班长一听这话挺有创意,忙问:“咋个骗法。”
陈红权在一旁拍手鼓掌说:“好主意,就说班长看了信后一病不起,不思茶饭,为她消的人憔悴。让她念着旧情来看看你。”
我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班长你在写给她的信中要注意用军人的口气,正气一些,我们九个再写一封信,说你病了,诉尽你的优点,力挽她的芳心,如此刚柔并济,应是无攻不克,无坚不摧,无妞不泡……嘿嘿。”说着自已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也是齐声好,一时酒叫酣耳热,七嘴八舌的议论信如何之写。班长也不反对,任由我们去闹,说好由米庆满执笔来写,等班长的信发出两天后就发。小北京心急,取来笔纸要米庆满加班,班长伸手拦了,偷笑着说:“不急不急,明天再写,欧阳你也是,明天把我的信写好给我,今天喝酒,来!干!”
我也料知班长会把这信交给我来写,也不推辞,随着众人一声呦喝,大口吞了一口杯中的杏花村酒,又纷纷举筷去夹了那臭哄哄的牛大肠,酣畅淋漓的嚼着,皆是觉得替班长绝了一桩心事,心中甚是痛快。
小北京又惦着班长前面的话,问:“那班长,你就不用请假去北京了吧?”
班长诡笑着,抿了口酒说:“我说过些日子,也就是等你们新兵军训完了后就走,又没说过两天走,你紧张的屁啊。”
大伙一想,也是,离3月25日新训结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那时也就是大家各奔东西的时候,只是不知能有几个兄弟能继续分在一起朝夕共处呢。我举杯道:“为班长万寿无疆,为我们友谊长存,再干!”众一轰然一应,笑着叫“万寿无疆,友谊长存,干!”大家眉目间尽是笑意,因为班长不会在新训结束前离开我们了,都知道,如果班长真是走了,分来一个三班长那样的人倒还是其次,说不定就此分别,再难见到班长了。于卫江这时取出一本精美的留言本来,要我们给他留下联系地址。此举一出,众人纷纷也取出自己的地址本,一时间屋子里闹翻了天,抢着让班长先留言,班长此时倒胜似明星,应接不暇。我的本子上也记全了班员们的地址:
曹勇——辽宁省辽阳市弓长岭区姑嫂小学李世芳转 111002
黄雪松(小北京)——北京市海淀区西山农场车耳营 100095
余卫江(本山)——武汉430010 武汉市江岸区九万方一村20号
米庆满(八戒)——湖南怀化市龙场乡老树家村 418002
吴思猛(阿P)——湖北省麻城市中驿镇熊寨村17组  431604
陈红权(炮手)——湖南省怀化市公安局城中派出所陈红卫转 232501
韩志超(乔丹)——吉林省农安县新阳乡裕民村  130214
江兴兵(土豆)——湖南省怀化市沪阳镇和平公班  418003
张士兵(泰森)——吉林省通化市二道汇区   134003
其中张士兵的地址留的不明不详,显然是不想日后取得联系,我一时讷讷,却也没有点明,心想又把这两个东北人的心收的服贴真是难上加难,到今天还是对我抱着敌意。
一阵忙乱之后,班长一拍脑说:“差点忘了,我们的对联还没有写呢,来来来,黄雪松把红纸和笔墨拿出来。”小北京一个虎跳,从班长上铺取来了文房四宝,班长取出了米庆满写的对联草稿念道:“上联是江山似画换岁添秀色 ,下联是军营如荼迎新增喜气,横批是欢度佳节。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一阵叫好,班长提议,反正没有人毛笔字写得好,不如大伙一人二个字,合起来写完这副春联。此提议甚好,于是各人纷纷拉开架势撸袖擦掌,准备大展风采。本着爱护祖国花骨朵的原则,全班一至同意第一个字先让小北京写,黄雪松也不客气,趴在铺上,一笔一画的写下了军字,江字则由最为拿手的江新兵来写。各人找了顺手的字来写了,一副对联倒也被大家七拼八凑的写了出来,只是我想这大概是本年度字最烂的一副对联了。众人正诞着口水欣赏着,炊事班长来敲门了,说是去领面和馅,自个儿包了饺子十二点下锅。我与米庆满取了长铁皮案板,面粉和白菜肉馅回来,只见各人已准备停当,拿了啤酒并当擀面杖,把班长的床板平铺了,又把长案板摊上,取水和了面,大家一起做起了饺子来。陈红权和米庆满揉面,班长和韩志超斡皮子,其余的人各显神通包饺子,也只有北京和泰森包的象个样,剩下的都是南方人,包起来都是歪牙咧嘴张牙露馅的,很是让人没有食欲,班长看了很是心痛,把我和江新兵轰到了一边,因为我们俩嚷嚷着要包馄饨,可明明包出了堆坟包似的东西。我也乐得自在,在一旁喝一些残酒,又搜刮了一些荤笑话与大伙说笑了,倒也不招非议,只是众人见不得江新兵闲着,打发他去贴春联和挂鞭炮了。
小北京突的兴致勃勃追问米庆满:“七步之内必有牙膏是什么意思?”米庆满一本正经的回答:“七步之内必有芳草!意思是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不必介意薄情女子的去留,身旁不远处就会有更好的。”北京听了直呼放屁,大声说:“这鬼地方七十步都找不到一个娘们儿,这句话有如狗屁大大不通。”米庆满一时讷讷,也不接口。不料窗外此时正传来年青女子的说话声,侧耳一听,正是与江新兵的对话声,众人吃惊不小,齐齐张大了嘴望着门口,盼着一睹芳容。依稀听着几句打听五班的问话,接着这传来了令人兴奋的叩门声,众人脸上均是露出诡笑。只有班长,眼皮也不曾抬过一下,依旧飞速的斡着面皮子,说了声:“请进。”
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露出一张歪戴着军帽的女兵的脸,她讪笑着向张着嘴差点流出哈拉子的男兵们问:“五班长在么。”于是,八根食指同时指向头也不抬的曹勇,七嘴八舌的回道:“在,他就是我们班长。”班长微红着脸抬头打量那个不速之客,“哦”了一声说:“原来是你啊,请床上坐。”屋子里除了床还是床,请客人坐床上本没有什么奇怪,偏偏陈红权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嘻嘻坏笑了一声,其它的人也象是被传染了似的忍俊不止。我觉得那个女上等兵很是脸熟,细细一想,原来是那天班长带我去打电话时见到的那个女兵。正想着,女兵大大落落背着手走了过来坐在了班长床上,四处打量着说:“你们都睡地铺啊?前面一二连都是架子床啊!”此言一发,顿时有如飞机炸毛厕——引起公粪(愤),众人纷纷嚷道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军部训的兵就当个宝贝,旅团训的兵就是后娘养的草?说出来真是气死人,一二连每天晚上都有电视看,周末还播放影碟,经常开展一些文体活动让士兵娱乐,上次与八连的联欢会,他们甚至可以大跳蹦的。而我们这里过的是苦行僧的日子,整天面对的是班长们写满了不耐烦的斜八字脸,哪有那如花似玉的小女兵在一旁谈笑风生。一念及此,众人皆是垂头丧气,深感这世道不公,苍天无眼。
那女兵许是见多了男兵的无稽之谈,只是微微笑着。她虽貌不惊人,笑起来却甚是妩媚,体态也是十分的婀娜,柔柔的依着那床杆,令每个男兵恨不得立时变做那木头一亲芳泽。
班长对她的到来并未显得有些殷勤,在众人的聒噪声中轻问了一句:“赵锋和你一起来的吧?”那女兵点点头说:“他去买酒了,说要和你不醉不归。”班长嘿嘿笑了一下,偏头看着门外。众人听她口气,似乎和男友一起来的,不觉有点扫兴,不再聒噪,闭嘴自去包饺子。心想那男的不知是何方神圣,竟在这绿色伊甸园中敢摘那禁果。不一会儿屋子外传来了拖拖拉拉的皮鞋脚步声。我和于卫江对望一眼,均有些奇怪。军人的脚步身来是迅捷明快的,极少有这样惫懒的脚步声,至少在这新兵连我们还没有听到过。还且还是皮鞋的声音,全团的士兵没有一个是穿皮鞋的,因为条令不允许……难道要来的是军官?
门被推开了,一个面容削瘦,脸色苍白的青年军人二流子般的走了进来,我注意到他披的是校官大衣,连忙叫了起立,全班刷的起立。班长却不耐烦的喝道:“起什么立,坐下。”众人讷讷的坐下,我这才看清校官大衣内是斜纹士兵服,顿时暗呼上当。班长皱着眉说:“又把团长的衣服穿出来招摇撞骗。”那老兵一边用手撸着他被风吹乱的分头,一边说:“天太冷,冻坏了我不要紧,可耽搁了首长的工作可就不太好了。”说了嘿嘿笑着径自走到那女兵身旁挨着坐下,右手竟极其自然的搂在了那女兵的腰间。那女兵也不反对,只是紧挨着的木杆换作了那老兵黄呢大衣的袖子。这情景若在两个多月前我们见了自是无动于衷,可眼下这非常环境中十个男兵看着,这小白脸旁若无人的做这亲昵举动实在冒失无礼之至。所以大伙掉过脸去大作厌恶之相。韩志超泡了杯热水递给了那小白脸,用东北话说:“班长,天冷,暖暖手。”那小白脸听了惊讶的说:“哟,来了个老乡兵么。”手已不自觉的离开了女兵的腰去接那茶杯,四下里找不到搁的地方,只好一直捧着。偏那女兵也是个思春的主,也去握那杯子,顺便还抚着他纤长白净的手。(怎么看着也不象军人的手)。我看着很不顺眼,见陈红权离水瓶近,从案板后伸腿过去踢了一脚,却发现班长的脚也伸了过去。陈红权心领神会,也倒了杯水递给了那女兵,她只好松开爪子老老实实的捧着杯子。气氛这才开始有些放松,我们也不去管他们,自顾包着饺子开着玩笑。只有韩志超和张士兵,因是老乡,与他们聊得甚是热乎。言语中听来,那男兵是团长的公务员,(此公务员非地方公务员,只是端茶扫地铺被窝的主),一年到头没有军事训练,所以长得副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好面首。那女兵是团卫生队护士,整天介面对些臭汗淋漓数周不洗澡的新兵。一日遇上这玉面狼君来看病,有如瓦砾堆中拾得金镶玉一般喜不胜喜,一剂破伤风针打得是轻推慢注,那小白脸更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干脆来个每日一诊,每周一针,斗转星移,两人情愫暗生,已是如胶似漆了。
两人自去说着罗曼史,众人无心去听,却不禁入耳,甚是烦恼。我自那兵进门就没好感,塌腰弓背作楚楚状。何为楚楚状?是身着校官大衣衣冠楚楚,又袖手缩颈作畏寒楚楚可怜状。谓之楚楚状。当时我还纳闷,这样没有军人气度的士兵首长怎么会放在身旁工作,我记得美国影片中军官身旁的副官或勤务兵均是气宇轩昂,杆枪般挺立的军中精英。后来当了四年兵才发现,几乎每个首长都用这样的小白脸作公务员,标准是白净,标致,不高,声音柔和,动作轻巧……最好还会针线活(帮着缝补被褥)。奇怪了,又不是挑选婆娘,为何要这样的标准?难道是不准用女秘书而退一步考虑,使用女性化的工作人员以产生性别上的模糊感?一年后我坐在旅集会礼堂里,看着主席台上公务班的小白脸们扭捏作态的为各自的首长端茶递水,酷似婆娘伺服自己的男人一般小心翼翼。我忍不住对坐在身旁的宗莹说:“首长是不是都有点变态?身边的人都男不男女不女的,我要是首长,马上就把这帮娘娘腔发配到警卫排站岗去,好好练练他们军姿。”宗莹扬起眉毛似笑非笑的说:“那打扫房间,整理公文的杂事谁来忙?”我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过我会马上下调令找你当秘书。”“才不……想得美。”宗莹莞尔一笑,小手轻轻与我握着,令我不禁想起新兵连的这一天这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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