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济南方面派来了两名技术人员，对测验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只打一个电话，就有人送来一批主板和配件，安装到那批电脑上，使之能够正常工作，别说退货，就是更换也没有，他们如此神速就搞定，让肖工和杨晖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肖工出于职业的本能想问，新来的主管杨小钢阻止。李小钢那是什么电脑高手，明明是个超作电脑游戏迷，主控室还在安装调试，他就包了一台电脑，专门用于玩网络游戏，把持着主控室的财权，没有他的同意，肖工就是想要一个鼠标、键盘都不可能。

    肖工很快与济南来的两位师傅混熟，山东人的豪爽耿直是出了名，工作之余，几盘汉味小炒，几瓶“枝江大曲”下肚，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肖工一直有个心病，兰兰与“金色”集团签的合同属公司最高机秘，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肖工是考察组的成员也不知道，大家只能胡乱猜想，肖工也想知道一点内情，见两位师傅在武汉如此熟悉，一个电话就能调来大批配件，也有一点私心杂念，想通过他们购买一台电脑，儿子即将上中学，让他学点电脑知识，对孩子的成长有帮助。于是借着酒意向两位师傅打听，一台电脑到底需要多少钱。

    两师傅很是诧异：“我们是软件公司，并不生产和销集电脑，你们武昌广埠屯、汉口前进四路的电脑比济南便宜得多，何必舍近求远，多花冤枉钱呢？一般来说硬盘、主板从台湾走私来的便宜，正板的贵些，之间的差价约有好几百元到上千元。”

    肖工不解地问：“我们上的这批电脑不是从济南运回的吗？”

    两师傅哑然失笑，说：“老肖啊，这批货本不是济南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深圳运到济南，再从济南运到武汉，上面要我们哥俩把深圳公司的标抠掉，贴上我们”金色“的标，我们哥俩懒得动，不信，你回去拆开一台主板，上面还有深圳的标记。”

    “这么说你们只是过过手，再把货款打回深圳？”

    “那倒不是，我们听说货款就划到你们武汉一家小公司，只要我们出具票证做账，那批主板就是那家公司的。”两师傅好心劝道：“肖工，你是好人，别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个公司头儿不想捣鬼？只要给我们哥俩发工资奖金就行了。”

    肖工解释说：“我私人想一台电脑，你们能不能跟我说个价儿，我好参考。”

    两师傅认真地说：“你们公司真是冤大头，那一台电脑的价，可买三四台电脑。真的不像话啊！”

    “你们跟武汉的那家公司熟，能不能打个招呼，以你们的名义，帮我私人买一台优惠价的？”肖工是真想买电脑，央求两山东人帮忙。这两人也是热心肠，很快就联系好了，肖工不方便出面，叫老婆陪山东师傅去购买电脑，发现武汉的那家公司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辞职下海的牛太太。肖工终于明白了，上电脑原来是牛总为解决妻子的生意设的一个圈套。再往深处了解职，肖工吓得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386型电脑（无硬盘）2。7万元一套，时市场零售价约为0。6万元，加上大容量的UPS电源也只要1。5万元，显然与市价不符。

    与电脑配套的主控室器16。06万元、服务器一台4万元、备用服务器一台1。8万元；盘终端一根0。38万元，均高于市场零售价的80%~100%。

     技术开发费为160万元；试安装费对方已经放弃，仍列支为总费用的10%，约为25万元；服务维修费为总费用的20%，约为50万元；其他费用5%，约为12万元。

    肖工知道这还不包括IC卡、读卡器、主控室和各服务窗口的基建改造、空调、网络等费用。肖工后来才知道IC卡、读环器的来龙去脉：武汉几家银行一直跟公司的关系不错，为吸引存款，得知集团要上IC卡管理，纷纷找上门来，主动要求提供服务，千方百计地找到牛总，要求合作，希望能在本行开户，并愿意无偿提供IC卡，都为牛总礼貌地谢绝了。牛总全权委托惟一信任的兰兰飞抵深圳，找到由妻兄介绍的“联虎公司，”以所谓的优惠价一次购买了20万张，30只读卡器。握兰兰后来炫耀说：IC卡一张14元，读卡器是4000元，便宜得不得了。肖工是有心人，跑了几家银行，了解到武汉地区IC卡的公开销价只要10元，购买五张以上即为批发，还可优惠，最低可降到6元一张，手持读卡器的零售价也只要2800元左右，仅此一项。就多花了约百万元。

    一个月就完成了主控室安装，济南来的两位师傅也返回去了。那26台电脑有17台完全不能工作被迫报废，从牛太太的公司又购买了20台新电脑，由杨小钢全盘负责，其余电脑的CPU和主板需要再次更换，30个手持读卡器只用了不到半年，全部坏死，送深圳返修，毫无音讯，只好再次花钱购买，主控室器使用三个月即坏死，不得不使用备用器，肖工建议每台电脑设置双硬盘，将数据考备成双份，防止丢失，但仍然由于质量问题经常出现故障，造成大量的数据丢失，直接影响到服务，用户非常反感。

    兰兰似乎买IC卡上隐，在以每张20元售完20万张IC卡后，再次飞深圳，又购回50万张，结果造成大批积压。

    令肖工不解的是公司在明知26台电脑大批坏死、主控室服务器不能工作的情况下，坚持一次性地付清货款。次年三月，济南方发来传真，索要25万的安装调试费和14万的IC卡款项，大家都目瞪口呆，就连兰兰都生气了：合同里不是不收安装费吗？我们的IC卡是在深圳买的，干他们的屁事，凭什么又找我们要钱？不给！

    牛总却让财务人员尽快汇票付款。

    由于系统经常出现问题，引起操作人员和技术维修人员的不满，肖工、杨晖向集团党委反映了情况，让牛总下了最后的决心，正好公司要上配备站电脑，牛总提议肖工去担任主管，调出了公司机关；将杨晖调到基层单位担任电脑维修员，杨晖一气之下辞职而去。杨小钢由于主控工作结束，出任公司办公室主任兼人事部长，提拔张小亮为主管，肖工这时明白张小亮原来是牛总的外侄女婿。牛太太在经营了一年电脑公司之后，在“生意红火、欣欣向荣”的情况下，急流勇退，果然地关闭公司，退出商海爬上岸，经牛总活动，出任局党校组织科长，尔后，牛总又花了三十多万将妻子调进海关，成为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