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下来,同事们忙着帮助我们准备厚厚的御寒衣物、抗高原反应药物。其严重性和关切心,使人感动。
这次的玉树地震,损害虽然不及汶川,但是救援环境却大大恶劣于汶川:
海拔4300多米的青藏高原,缺氧严重,呼吸困难;
气候恶劣,昼夜温差18度,此时夜间温度到-5、-13度;
此次地震属于地壳板块中间断裂,余震不断,大的余震达6级以上;
2005年此地曾经发生鼠疫,防疫难度极大。
流落的藏獒随时可能伤人。
尤其在19日当天,有报道说:内地某媒体记者因为高原反应引起肺水肿,不惜以身殉职。对于记者同行来说,这无疑是个强烈的警告。
因此总部通知嘱咐我: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并负责保护我的同事。一有异常,立即求助部队医生,并马上向总部报告。
临行前,我发短信告诉了老爸。但没有告诉心理脆弱一点的老妈。
坐了一个晚上的飞机,我们20日上午6:40,才到青海省会西宁。西宁到玉树如果坐汽车需要15个小时,但我们下午4点40已到灾区现场。一到现场,马上投入工作。当晚凤凰《华闻大直播》即报道我们的“玉树救灾重点已转为防疫工作”。
但是,高原反应这时候也出现了,我头痛欲裂,拼命想吐。我们每人都有氧气袋。于是吸氧。好心的军医给我看病,用针灸很快就解决了我的问题。在家里悬心的老爸一个劲地催问我的身体情况,我如实给老爸说了:我刚到的时候有点高原反应,晚上吸了氧气,今天就完全没事了。吃的好睡的也好,现在还精神百倍的干活呢。
21日,全国为玉树地震遇难同胞哀悼日。震中现场群众自发参加。阵阵汽笛声中,不少人潸然泪下。哀悼是对死者的尊重,对亲人的慰藉,对未来的召唤。悼念活动时,两度飘起大雪,大家认为这是天公一同表达哀思。我们用镜头记下了这难忘的场面。
另一个起到心里抚慰的是喇嘛们的诵经超度。这里93%是藏民,他们奉信藏传佛教十分虔诚。他们确信,喇嘛的诵经能使遇难的亲人升入天堂。有人说,一个喇嘛就相当于一个心理医生。
22日,我们一口气做了7条报道。第一条是玉树大雪,老爸在凤凰网看到我顶着纷飞的大雪,帽子上、衣服上都是雪花,这天最低温度降到零下6度。老爸心痛得不行,估计他又无可奈何。好在家里的凤凰卫视突然收不到了,不然,老妈不知道要流好多泪水。后来我才知道,知情的老爸每晚要服用安定才能勉强入睡。
22日,我们随部队深入牧区,到海拔4800米的村落。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条藏獒,把我们摄像师的小腿咬了一口。好在他穿着厚厚的衣裤,仅仅伤了一点皮。但作为领队,我不得不中断采访,由部队的的车子送我们下山,让军医给摄像师打预防针,进行治疗。
23日,我们在玉树民族中学采访,听说温总理要来。这是地震中唯一无一伤亡的学校,今天是高三开课仪式。温总上次来的时候,到过这里,而且说以后还要看望师生。山下的道路是领导人必经之地,我们在山坡上悄悄守候。但山坡太高,下面又隔着一条河,我们下不去、过不去,好心的部队的同志,马上用军车送我们到大路上。但可惜,温总没来,来的是回良玉,被我们的另一个采访组在机场“截获”。
24日,总部通知我们撤回。我们坐军机到西宁,我在西宁机场,做了关于玉树的最后一个报道:《玉树灾后重建物资成为空中运输重点》。
在灾区,大家一心,不分民族,不分职业,不分信仰,都齐心协力。整个灾区所有群众、部队官兵、白衣战士、志愿者形成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团队。那些喇嘛,对我们连连说“谢谢”。一个活佛还送我一串佛珠,让保平安。部队的同志更是热心,时时用军车、军机为我们的采访和行动提供方便。我们就借住部队营房。那天晚上我们回来晚,吃冷馒头,被首长看到了,马上叫炊事班为我们重新做饭菜和热汤。我们同事之间互相关爱,就像兄弟姐妹。我雪地里出镜穿的厚棉衣就是同事提供的。而我呢,看到我的另一组的同事——一个小姑娘穿的单薄,就把我带来的一条厚裤给了她。
玉树,高原上最美丽的地方,中华文化的源头。虽然被天灾弄得百孔千疮,遍地废墟,但有一个坚强不屈、团结互助的华夏儿女团队,玉树一定会恢复往日的容颜,而且会更加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