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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阵子，才缓缓问道，那么你喜欢我么？
梅笑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朦胧雨（十四） 文 / 书生论剑
第二十一章
远处的风又一次缓缓袭来，梅笑迎着风，似乎想借风来清醒一下自己的头脑。
文昕问完那句话后，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梅笑。
过了一会儿，梅笑幽幽地说道，我先不回答你，我先说点儿别的吧。
我有一个哥哥，他对我很好。他很关心我的学习，给我买了很多复习资料，在我准备考一中的保送考试时，他不论多忙都要抽出时间来给我讲题。我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习惯去找他，虽然有些时候他解决不了什么，但是他听听我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我也说不好这算不算喜欢，但是我以前很依赖他，我当时都不知道如果他不在我的身边我该怎么办。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呵护，哦，就用呵护这个词吧。
文昕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他现在也在一中么？
没有，梅笑答道，他现在在二中上学，他学习成绩不错，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但是他有时间的时候还是经常来看我的。我没有和他说过我喜欢他，他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喜欢我，我们从来都没有涉及过这个话题。我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他的关心，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过去的我真的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女朋友，虽然我没有和他说起过，也许我心里只是这么默认吧，是不是有些好笑。我没法和他说，他也从来不问我是不是喜欢他。你说我算不算他的女朋友呢？
文昕没有想到梅笑居然又提到了一个人，在此之前他对梅笑口中的那个“他”毫不知情，他想不到原来梅笑早已经有男朋友了，就算是男朋友吧。
文昕转过头来，想自己的心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梅笑又说道，不过来到一中之后遇到了你，你十分优秀，待人也很好，我的学习可以说你的帮助很大。你给我的感觉很温和，很沉稳，虽然有些时候能够做出一些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但给人感觉你总会成功，仿佛那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安排来发展的。
尤其是那次你托班主任的名义到我家去劝说我妈，才使得我能够重新回到我心爱的课堂，这件事我十分感激你。我曾经在梦里梦到你，你很温和的对我笑，那笑容充满着自信，也许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你吧。而且你在梦里问我，我喜不喜欢你？也就是那个时候吧，我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认为我只喜欢我的哥哥，不会再去喜欢别人。
然而这一次，我犹豫了。梅笑说道这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文昕听到这里有些意外，本来他以为这个故事就以她喜欢她的哥哥，自己的问题有了答案截止了，没想到后面又出现了转折。
梅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能够更清楚一点，我就说到哪里算哪里吧。其实呢，我应该是喜欢你的，从你和我聊天时开始的吧。你对艰苦的生活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坦然和自立，大约就是我喜欢你的开始吧，当时还感觉不到什么。你做事很细心，我的摘抄本你看完后还回来的时候总有一些让我欣喜的改变。后来听说你因为家庭的原因有可能失学，我就很想帮你一下，后来就去你家了。我也从来没有骑过那么远的路，去做一件事情吧，那是第一次，但却有很大的一种力量在推动我去做。
我也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那么强烈的想去你家，后来碰到楚玲，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暑假补习的时候，楚玲给过我一封信，她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没有回答她，不过如果是你和她，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就这些了。
梅笑的眼睑垂了下来，隐约有些东西在闪动。文昕也不愿再去想什么了，有时看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梅笑抬起头来，说今天下午我哥哥要来看我，你说我是该和他说我喜欢他呢，还是告诉他我喜欢别人了？
突然抛过来这么一个问题，文昕一时语塞，说不出答案来。
这时，梅笑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指着楼前花园中一处凉亭边的一个身影对文昕说，他来了，你是不是还没有答案？
文昕看了看那个身影，我不好说什么，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文昕站在高楼上，扶栏远眺，那一座连一座的楼试图阻挡视线。
这是一个慵懒的下午，文昕的心在细风的吹拂下却起了一层层的涟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知道，楼前的花园中，那些藤蔓掩映的地方，是梅笑和他的哥哥在那里。他没有给她一个决定，他担心给一个决定会成为一个错误的开始。
然而没有决定，却给了自己一个不安心的缘由。
他没有回到教室里，他刚才就是站在这里，看着梅笑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那个花园，仿佛怕她出现什么意外似的。
那么现在他站在这里担心什么呢，说不清楚的感受游走全身，他就这样呆呆地站着，虽然看不见什么。
也许，梅笑自己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决定了，她问自己只不过是看看自己的意见而已。
想到这里，文昕忽然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脸有些热。
事实上，他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十分的喜欢她，只是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舒心，因为梅笑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她总是希望别人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感觉很舒心。
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人的一种生存目的呢？很难说。
那么自己真的喜欢她么？刚才自己匆匆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现在自己该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句话的分量了。
终于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文昕看到梅笑的身影离开了那片藤蔓。他赶忙回到教室。
刚坐下没有多久，就看见梅笑走了近来，她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是高兴还是忧伤，走路也看不出什么，一切都仿佛什么没发生一般。
文昕将头埋进书里，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是听见梅笑轻轻地坐下，然后抽出轻轻抽出书，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文昕抬头去看，梅笑像往常一样很安静地看书，都不和他说点什么，甚至都没有像他这里看一眼。
文昕的心一下子觉得空荡起来……
朦胧雨（十五） 文 / 书生论剑
第二十二章
很多事情，当你十分的期望时，而又看不出事情向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那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
文昕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梅笑的选择，有时他希望是这个选择，有时却又希望是相反的那个选择。这个时候，很难做出选择的反而成了文昕。
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直到叮铃铃的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文昕才发现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溜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抬起头来看看梅笑，她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铃声似的。
同学们放了假一般呼朋唤友，纷纷逃出教室。不多时，偌大的教室就没有几个人了。
文昕想问问梅笑她和她哥说了些什么，抬抬手却又放下。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慢慢地收拾书准备回宿舍。
月色很好。月光如水一般浸没了校园里的一切，经历了刚才那短暂的吵闹，学校里迅速恢复了宁静，偶尔有一两个人从文昕身边匆匆而过。
既然月色这样美好，文昕也不着急回宿舍，反正还有一点儿时间，还可以在这静谧的校园里转转，散散心也好。
穿过两边是高大的杨树的甬道，文昕来到操场上，这里有几个隐约的影子在跑动，那是不着急休息的同学在跑步。
文昕就贴着操场的边轻轻地踱着，想思考些问题，却发现脑子乱的很，像塞了一团乱草。
夜风徐徐袭来，很舒缓地拂过文昕的脸庞，文昕不禁闭上了眼，长吸了一口气。
文昕，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
文昕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声调提高了一些，文昕！
果然没错！正是梅笑！她静静地站在那里，月色泻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一株小树一样站着。
皎洁的月光里，文昕仿佛看到了梅笑的眸子，很深，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文昕没有着急走过去，他需要考虑一下梅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她来这里是为了和自己说什么？
梅笑站着没动，又低低喊了一声，文昕！
哦，文昕这才应了一声，慢慢走向梅笑。
文昕，你怎么没有回宿舍啊？梅笑问道。
哦，没有什么，我就是看见月色很好，所以趁着这点时间来走走。你呢，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也是想来走走，没有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你，原来你真的是无处不在的，躲都躲不开啊。
躲我作甚么呢，我有什么好躲的。说完文昕自己先轻轻地笑起来。
文昕隐约看见梅笑的嘴角翘了起来，她说道，对啊，躲你作甚么呢。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于是两个人并肩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路上投下两个人的影子。
也许世间的事情最好的便是顺其自然。因为世间生活幸福的人，往往是那些对一切都看的开，都顺其自然的人。到是那些想通过一些手段来控制事情发展的人，往往弄巧成拙，不但达不到自己预期的目的，甚至很多时候还逼的事情向相反的方向去发展。
可是顺其自然，又有几个人在当局时愿意这样呢。只有当你真的放开了，事情反而就变得简单了，无论怎么发展在你眼里都是合理的，不再去计较什么。
次日，文昕一觉醒来，连忙起床上早操，昨晚睡的比较晚以至于比往常起晚了许多。不过精神好多了，仿佛有些结在睡着的时候解开了，脑子里也没有昨晚那么乱了。
一整天，文昕都迫使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他努力使自己的精力集中在学习上，梅笑也没有和他说什么。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快下课吃饭的时候，一张纸条从前面传了过来。文昕展开来看，梅笑在上面写道，文昕，我的车子放在我姨那里了，你能不能在下课后带我去把车子取回来？落款是一朵婉约的梅花，很精致地盛开着。
文昕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一中位于这个小县城的西边，而梅笑的姨家则位于小县城的东边，虽然县城很小，不过从西边到东边多少还是有些距离的。
文昕骑着车，车后面坐着梅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在想个各自的心事。
文昕，梅笑先开了口，你怎么不问我昨天和我哥说了些什么呢？
哦，你说我怎么问呢？我觉得你想告诉我的话，自然会告诉我的，如果不想告诉我，那我问也没有用的。你说对吧？临了文昕还反问了梅笑一句。
嗯。那我是和你说还是不说呢？梅笑似乎想知道些什么，是文昕的态度么。
要不你就说说，这一路总是这么沉默着也不算回事。
我和他说，有个男生说喜欢我。沉默了好久我还是这么说了，我哥当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当时的表情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我看见他的表情就有点儿后悔说那话了。
我怕再多说什么，就不敢吭声，等着他呵斥我或者一转头走了。不过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过了一阵子，他还是用以前的那种语气问我这问我那，仿佛我和他说的他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样。
他还问我学习累不累，有没有什么困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说还好，不会的题可以问同学，学习还跟得上。然后他又和我聊了一些别的问题。
最后他还是说了起来，他说只要我觉得那个男生对我好就行，至于在这个学习的阶段是不是适合还是需要我自己来考虑的，毕竟我出来上学也不容易，我不能光为自己着想我还得为其他人考虑。
说着我就有点儿想哭，他没有骂我，可是我却觉得更加难受，他为什么不呵斥我一顿呢？
说到这里，梅笑似乎有些数不下去了，文昕想安慰她两句，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我哥说得对，我不能光想着自己。再后来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自己好好珍惜，无论是学习还是感情。然后他就走了，我去送他，他不用。
本来我想回到教室就和你说，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自己先考虑考虑吧。昨晚上的自习我一直都没有看进去，我的脑子很乱，我一直在想我哥的话。最后我下定决心，我下了晚自习就和你说。
然后我等你走后，接着就出了教室，我想和你谈谈，却发现你没有向着宿舍走，反而是穿过那条小路慢慢地到了操场，我想你也一定是心情不好，到处走走。我就没有惊动你，一直跟着你。
昨晚我和你说我也是想去操场走走，其实不是的，是我一直跟着你。我终于喊了你，你没有应声，我不得不再喊了你一遍，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昨天下午在走廊上和我说话的样子又浮现出来，我就开不了口了，所以就什么都没有说。
我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好，我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装着你们两个的话。
文昕，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么？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才那么说的？
朦胧雨（十六） 文 / 书生论剑
第二十三章
有风穿过小县城仅有的高楼来到文昕身边，拽起他的一角。
梅笑又问道，文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说呢，文昕用略带轻松的口气说，我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说完，文昕心里似乎落下了一点什么，但同时也仿佛增添了一点什么。是什么呢，文昕也说不出那种在心底纠缠的感觉。
对于梅笑，自己从一开始就对她都很有好感。
她的笑，她的话语，以及她的字，她的画，都给自己一种很安静的感觉，也许自己就是喜欢安静，所以自己才喜欢上了这个貌相并不出众的梅笑。
可是好感就是喜欢么？或许有人会这么问；也有人会问，喜欢能够代表一些责任么？
文昕不清楚，喜欢究竟需要作些什么，只是他感觉自己说出喜欢是需要付出的，在他看来喜欢两个字是有分量的。能够坚持下去么，他也给自己留了一个问号。现在他不愿再去想这些问题了，时间会给出答案的，当然这个答案也很有可能是令人不满意的。
可是，这个时候让他说不喜欢或者考虑一下，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他无法那样说。他不想欺骗谁，毕竟现在自己是喜欢她的。
后面是沉默，梅笑没有说话，似乎又在自言自语了一下。
突然，文昕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腰。他低头看了一下，梅笑的手正扣在他的腰上。
接着，背上也传来细碎的感觉。那是梅笑轻轻地靠在了文昕的背上，很轻，似乎想掩饰着什么。
这很出乎文昕的意外，透过衣衫，他甚至感觉到了梅笑轻微的呼吸。他脑子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思考了，只是在想象这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了。
不小心，车子颠了一下，梅笑轻轻地哦了一声，手却更用力的揽住了文昕的腰。
文昕觉得脸一热，连忙低下头认真地骑着车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梅笑明显地有了些变化，有事没事总喜欢回头看看文昕，大部分时候都不说什么话。文昕有时发现了，冲她笑笑，梅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
下了晚自习，梅笑也不再和燕飞她们一起回宿舍了，而是等着文昕收拾好书好，一起穿过校园的那条甬道，一起沿着校园的操场边走走，再一起低语着回到宿舍。
高中里毕竟还是管的严，文昕和梅笑不敢再有进一步的举动。他们只是一起走走，偶尔没人的时候牵牵手，也是若即若离的那种。
每当这时，两个人的心里就像装了只兔子似的。
有时，文昕提起一起去取车子时梅笑轻轻靠在他背上，梅笑就会说文昕一脸坏笑，不过自己的脸上却挂着一种幸福的表情。她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诫文昕，不要再提起那件事。然而每当文昕再次提起时，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再重复一遍。
其实，恋爱中的人，只要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是很容易满足的。
他们并不渴求什么海誓山盟，并不渴求多少花前月下，只要他喜欢的人能够开心，他也就很开心了。
陷入那种恋爱痛苦中的人，往往是脱离了这一层，开始希望对方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这样那样，而这样的结果是对方一旦做不到，自己就会十分的痛苦。
抱怨、愤怒、吵架、分手，都是从这时开始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是真理。以前楚玲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给文昕写信，近来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对于文昕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文昕的心里只想着那些事情逐渐地淡化，不再有什么，而他也希望进入文科班的楚玲能够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所以对于楚玲长时间没有给他写信，他觉得这是楚玲已经融入了新的班级新的学习生活。
虽然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想起那个语气有些霸道却让人觉得可爱的女孩。
也许，不论是谁，都会在某个时刻迷失自己。
同学们对文昕和梅笑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不过明显的可以看出来，他们都已经意识到文昕和梅笑恋爱了（姑且用恋爱这个词吧，虽然感觉上用在这里不合适）。对于他们来说，这没有什么，同学们也不去议论这是否应该，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们，这种事情总是发展地自然而然。
一个晚自习后，文昕和梅笑在距女生宿舍门口不远处分开后，带着喜悦回到宿舍。
宿舍的同学见到他后就说你这么晚才回来啊，真是幸福啊，那个文科班的冯至过来找你好几趟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冯至，就是文科班那个常替楚玲送信给文昕那个男生的。长得高大，人却很和气，说话办事都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听后文昕赶忙放下书，拉开宿舍门，这时外面刚好进来一个人影，他显然没有料到文昕正要出宿舍，两个人一下子撞在一起。
哎哟，文昕一看，正是冯至。连忙带上宿舍门，问道，这么多次来找我有什么重要事啊？
冯至扬扬手上的信，说道：跟你来要糖吃啊。
要糖吃？文昕做出一脸迷茫的样子，冯至每次给文昕送信，总忘不了打个趣，所以文昕干脆做出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
算了，看你这么没有诚意，这是楚玲让我带给你的信。冯至说着把手上的信递过来。
文昕连忙接过，然而冯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反而靠近一步说，文昕，你最近作甚么了？我怎么看楚玲这几天很不对劲啊。她平常让我给你带信的时候，我打个趣都没什么事。今晚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跟我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你是不是和她吵架了？需要我调解一下么？
怎么会？我已经很多日子没有看见她了，怎么会和她吵架呢？是不是你们和她吵了一架啊，她以前给我的信里经常说你欺负她的哟！文昕接过话来。
别介，文昕，我可是跟你认真的，楚玲今天给我信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吓得我都没敢多问什么。要是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那我先走了？
嗯，文昕冲冯至挥了挥然后进了宿舍。
坐在床上，文昕拿出信来。这次的信特别的厚，加之冯至刚才的话，文昕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犹豫着，猜测着信里面写的内容。
朦胧雨（十七） 文 / 书生论剑
第二十四章
读完信，文昕久久没有说话。灯熄了，他就在黑暗里坐着，听着舍友睡着的鼻息一个个响起，他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楚玲的信。
楚玲的信写的很长，整整七页纸，密密麻麻的字。从文昕和楚玲开始相识，到两个人成为前后桌，再到楚玲调入文科班，楚玲一字一字慢慢写来。
她写道，自从认识了文昕之后，她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同学，很好的朋友，然而事情总是要违着人的意愿来发展。以前文昕可以不承认，她也愿意去相信那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为了事实，也就是自己最初的感觉实际上是正确的，而那时自己真的是很天真地相信了文昕的话。
可是现在文昕，能给楚玲一个解释么？楚玲在信里问道。许是写到这里的时候，楚玲哭了，因为信纸上有些泪痕，纸也不是平展的纸，有一些被泪水浸润过的那种皴皱。后面都是皴皱，文昕看到这里，觉得自己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自己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然而现在看来自己确实做错什么了，自己当初的模棱两可，甚至似乎是有意识的想证明什么，到头来却给了人家一个相反的结果。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没有考虑楚玲是怎样一种感受，他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并因此而做出了很多让楚玲难以忍受的事情。
或者自己不需要为此而承担什么，毕竟自己也没有承诺过什么？文昕也曾这样想过，但是转瞬他就为自己这种逃避的想法而感到脸红。
一页页看下去，泪越来越多，纸皴的越来越厉害，到了后来，字迹都几乎不能够辨认了。
看完后，文昕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愣愣地呆着。
窗外夜色很重，窗上都落了一层露，使得从宿舍看出去模模糊糊的。窗外就是学校的北墙，墙边有一盏路灯，暗黄的灯光映在窗上，很迷茫。
文昕嘘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身子，却毫无睡意。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他们的观点就是好则在一起，不好则分开，不需要彼此承诺些什么。如果这样在一起也就只是如一场游戏一样，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也往往失去了那份纯真的感情。真正念着彼此的人，往往自己会有一些时候是需要痛苦的，然而这种痛苦也是一种爱的痛楚，毕竟这让他们真正地感受到这么恋情的真实，而不至于如同云烟一样，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而此时呢，文昕正为自己伤害了一个人而无法安心。对此，他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楚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柄细细的针，刺在文昕的心上。
他此时的心情正如那窗上的灯光一样，很迷茫。
次日清晨，文昕来着教室，迎面就看见梅笑关切的目光。刚坐下，就看到梅笑悄悄转过头来。文昕，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眼也肿的厉害。你病了？
文昕连忙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做了个恶梦。孰料，他的笑在梅笑看来跟哭没有多少差别。
但是梅笑心里又是多么聪颖，她知道文昕不想多说什么，也就没有多问什么，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儿，她悄悄的出去了。文昕太累了，没有注意到。
不长时间，梅笑回来了。她递给文昕一包药和一杯水，叮嘱道，这是我刚去医务处开的药，你吃了吧，记着多喝些水就会好一些。
文昕抬起头，看着梅笑额前微微渗出的汗，心里一阵感动，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微微点点头，接过药和水，对梅笑说你学习吧，我不要紧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梅笑不再说什么了，含情看着文昕，文昕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要是没有楚玲，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晚饭回来的时候，文昕意外的发现梅笑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抖动着。
他走过去，拍拍梅笑，你怎么了？
梅笑抬起头来，脸色因为趴着有些泛红了。她紧紧盯着文昕，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昨晚楚玲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的，文昕惊异地看着梅笑。他没有打算把楚玲的那些话告诉梅笑，谁知梅笑竟然知道楚玲给他写信了。
梅笑嗫嚅的说，你可以和我出去走走么？
嗯。
两个人在操场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梅笑出神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低声说道，文昕，楚玲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和以前差不多，就是说说以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下午碰到楚玲了，她看着我不说话，眼色很尖锐。我和她打招呼，她也不搭理我。后来她突然说，梅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和文昕在一起了？
我没有思想准备，只好点了点头。
你以前有自己喜欢的人，你也曾和我说过绝对不会喜欢文昕的，然而你没有做到！我看错你了！说完她就扭头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说到这里，梅笑头深深地埋到两腿之间，隐约听见她低泣的声音。
腾得就有一股火气升上来，文昕没有想到楚玲竟然这样指责梅笑，这让她受不了。
文昕心里恨恨的想，楚玲，我知道你有委屈，你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该这样对待梅笑。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什么错呢，要说错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为什么要将我的过错让梅笑来承担呢？
也许，冷静下来考虑一下，对于楚玲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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