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很快传开了,人们添油加醋的议论着,使女售货员不敢出门,对像也吹了。这女售货员觉得这世道太不公平了,就吃了一把安眠药,想一死了之,幸亏家人发现得早,送进了医院及时抢救,才没死掉。她家感觉太冤枉了,就跑到公社与公社干部交涉,说这是为公事失身,姑娘的名声怎么办?得给个交待。最后,公社干部才勉强从已定了的大中专推荐名额里,挤出一个中专学校让她上。后来他真的上了那个中专学校,毕业后找了个远远的对像,嫁走了。小姚正好和这个女售货员是一个村的。小姚觉得在大学里当打字员,和高层次的人们打交道,不会出什么事,只两年,还算劳动锻炼,又能上大学,何乐而不为呢?(那时农村锻炼了两年以上才有资格报考大学)小姚很痛快地答应了,五月份就来到了文印室上班。当时上任打字员侯曼丽正准备考大学。招生工作才刚刚开始,革委会主任李速发承诺,今年一定让她上大学。让她做好应考准备。不过,得让她培养出一个像她一样的打字员来,替她的班。小姚就是人选。小姚人很聪明,心灵手巧,很快就掌握了打字、油印技术。小姚与这位即将成为大学生的侯曼丽很合得来,两个人谈起话来很投缘。侯曼丽人缘很好,对小姚处处关心,像个大姐姐。小姚每次回家都告诉家人侯曼丽怎么怎么好,夸曼丽长得如何漂亮。
侯曼丽告诉小姚,她家在距学院很远的山区,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好几个,她是老大,亲戚朋友没有一个当官的。要不是在这当打字员认识了革委会李主任,她才没有机会上大学呢!家里人都指望着她出人头地,改变家里的贫困状况。侯曼丽高高的个子,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个大美人。但人很瘦,脸色也不好看,像是有病的样子,很虚弱。
一天下午,小姚与曼丽去给主任送打印好了的文件。进了主任办公室的门,见那主任坐在办公桌前,嘴里叼着烟卷,低头不知在看什么?听见曼丽喊“李主任”,才慌忙把东西塞进抽屉,眼睛乜斜着,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姑娘,叼着烟卷说:
“坐吧!”但眼睛死死地看着小姚,把小姚看的不好意思。
侯曼丽赶紧说: “李主任,文件已打印好了,给您放这啦!”说着把文件放到他的面前。
那主任看也不看文件一眼,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小姚,说:“小姚啊!你要好好跟曼丽学呀!不仅要学她的技术,更要学她的为人。曼丽在咱们领导中印像不错。你看,院领导推荐她上大学,申报表都发下来了。”
随后又迷着眼看着曼丽,说:“一会儿拿回去认真填写,完了之后拿来我给你签字盖章,这大学呀就算上成了!你要好好谢我呦!你走之前把工作给小姚交待好。一定要好好教他!要他像你一样听话!哦,就是服从领导。”
说到这里,这主任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笑得小姚毛骨悚然。小姚看看曼丽,曼丽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低着眉,随口答应着主任的话,主任不笑了,她才机械地笑了笑。主任又说:
“曼丽,你一定要好好教小姚啊!这工作很重要!学校的一切重要文件你们是第一知情人。该保密的就得保密,绝对不能向外说,这是纪律。懂吗?”
他的话越说越严肃,严肃得有点让小姚害怕。可是曼丽还是那个样子。主任不说话了,她才说:“主任,你放心,我会好好教她的!”
主任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走。
她俩回到宿舍,侯曼丽坐在床上,看着主任给她的“大中专报考申请表”发呆,脸上一点高兴劲都没有。
小姚很纳闷,就问:
“曼丽姐,你怎么啦?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等了许久曼丽才喃喃自语似的长叹了一声:
“唉!做人难啊!”
听了这话,小姚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她感觉曼丽今天有点神经不正常!她跳下床,走到对面曼丽的跟前,双手搭在曼丽的肩上摇着她:“曼丽姐!你这是怎么啦?都要成大学生了,怎么不高兴?”
曼丽慢慢地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看着小姚,好像小姚脸上有她要找的东西似的,看得小姚有点不好意思。
“小姚,你长得很美,但美不一定是好事。……哦,主任不是说了嘛!让我教你在这怎样工作,怎样生活。我一定好好教你!”说完,跳下床,走到写字台前,接着说:“不过得等我确实拿到入学通知书后。”说罢,起身走到靠窗的课桌前,摊开申报表,坐下认真填写起来。
小姚站在一边看着她写。她的字写得很好,既秀气又有力,柔中带钢,一点也不像她那纤弱的样子。表格填写好了,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就装在一个档案袋里。小姚以为她要给主任送去,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还要写信呢。”
小姚听她说还要写信,就端上脸盆到外边洗衣服去了。小姚洗完衣服,看曼丽还在写信,就躺在床上看起小说来。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曼丽才把信写好,装在信封里,信皮上也不写收发信人的姓名地址,就放在文件柜中间的抽屉里,锁了。
晚饭后,她们在院校外散步,顺便买了些女孩子们用的东西,回到宿舍,已夜里九点半了,正是学生们熄灯睡觉的时间。小姚像往常一样打水洗漱,完了之后就上床睡了。这时曼丽突然说:“小姚,我还有事出去一下,你先睡吧!”
“我和你作伴去。”小姚觉得这么晚了应该和她作个伴。不料曼丽却不让,说:
“不用!不用!”曼丽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档案袋,带上门走了。
小姚纳闷得很:“这么晚了人家都不睡觉啊?”
真叫小姚猜对了,人家真的没有睡觉!在革委会主任办公室里,那位主任精神的很!他坐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架着二郎腿,叼着烟,喷云吐雾的正等在那里。在门口墙上那块小黑板上写着:值班领导:李速发。
值班领导晚上轮流值班,值班的责任是等学生熄灯睡觉后,检查值班的老师是否在岗。现在他还不去检查,他要等曼丽确实来了才去。曼丽来了,他站起来,说:“你先到里屋吧!待会儿我回来了再给你签字盖章。”说完就走了,曼丽默默地走进没亮灯的里间卧室。
大约一刻钟后,李速发回来了,看看周围没有人,大模大样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插好门,熄了灯,也进卧室了。
小姚躺在床上看书等曼丽回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正睡得香,突然有人开门锁,吓了小姚一跳,急忙起身,原来是曼丽回来了,小姚看看写字台上的马蹄表,已凌晨两点。小姚睡眼朦胧,说:
“你干什么来呀?这么晚了才回来!”
曼丽用手理了理散乱的头发,看上去很疲惫,背着脸,说:“你别问了,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说完,用小姚给她打的水,把全身上下仔细地洗了一遍,才睡下。
从那以后,一直到曼丽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发下来,有好几个晚上曼丽都是那么晚了才回来。每次回来后又洗又擦,好像身上沾了很多脏东西似的。
侯曼丽要上大学了,她要先回家一趟,把这消息告诉父母。小姚去送她到汽车站。一路上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到了汽车站,车也快到了,曼丽紧紧抓住小姚的手,说:
“小姚,前天我往你家寄了一封挂号信,我要告诉你的事都写在上面了,李速发不是要我好好教你吗?我要教你的话都写在信里了。你一定听我的话,保护好自己。我给你信中所说的事,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之前,千万保密。不然,对你太危险了!记住了吗?明天是星期天,你今天下午就赶回去,估计明天上午信就寄到了。如果收不到,告诉家里一收到信马上通知你回去,一刻也不能耽搁。咱们说的话,学院里的人谁也不能告诉,记住了吗?你发誓!”
小姚看着曼丽严肃的样子,已猜出那事的七八分了,更知道那事情的严重性。曼丽把这么重要的事说给自己,她是相信自己啊!小姚也郑重地说:“曼丽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记住!”
曼丽这才登上了回家的汽车。
送走了曼丽,小姚急急忙忙回到宿舍,收拾了东西,骑上车赶回家去了。
次日小姚早早起了床,就注意听着喇叭里是否广播收信人的名字。都快中午了,也没听见广播喇叭响一声急得小姚像热锅上的蚂蚁。妈妈看小姚心烦意乱的样子,就问她怎么回事?他告诉妈妈,同事曼丽给她寄了封非常重要的信。母亲也着急了,催她到大队部看看,小姚刚要走,大哥姚一明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大声说:“小姚,是不是谈了个大学生对像啊?看!他给你的信都超重了。贴了三张邮票啊!”
大哥是刚转业回来的军人,正等待分配工作。小姚一听信来了,在大哥手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忙说:“哥!把人家都急死了!你还说笑话!”
“哈哈!这么急呀!知道你这么急着看信,我该早点给你拿回来。这信九点钟就到了,咱村今天就你这一封信,我去市里路过大队门口,碰上了邮递员,顺便取了。他是哪的人?配得上我漂亮的妹妹吗?”说着把信给了小姚。
小姚白了哥一眼,当着哥的面把信拆开,说:“这是曼丽给我写的信。她要上大学了,她告诉我信里说了很重要的事!你就别逗了。”
大哥姚一明一听是曼丽来的信,立刻不说话了。小姚到师院当打字员后,哥去看过他两次,见过曼丽,哥对曼丽的印象非常好,总想与她多接触。小姚也看出了哥的意思,尽量给他俩让方便。可是曼丽总是冷冰冰的。小姚哥想,这封信一定与他有关,就催着小姚快看信。
小姚看一张就给哥一张,每一张都写得密密麻麻的,共八、九张。兄妹俩的脸色随着看信的时间变化着,越看脸上的表情越严肃,牙齿咬得格格响,尤其是大哥,脸上鬓角处的血管都暴起来。哥看着看着,不由得一拳砸在桌子上:“我一定要为曼丽出了这口恶气!非把这狗日的送进大牢不可!”
原来曼丽在信中把李速发怎样以推荐她上大学为名,强行*污她、占有她,以及对她实施的惨不忍睹的暴虐行为,一五一十都写了出来。她告诉小姚:李速发曾在她坠胎身体还未复原时,还强迫与他发生性关系,使她的身心受到极大伤害。她还知道上一任打字员的姓名和地址;她还知道,其他被李速发*污过的女孩子们都有谁,大概在哪个学校,她们的照片放在什么地方。侯曼丽信中最后说:“我是一个山里的孩子,因为家里穷,高中没上完就出来打工养家。李速发在我身上使得淫威,我早就想要到法院告他!但因无门路。弄不好失去了这份工作,我就没有活路了,全家人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我不知道那将会成什么样子?我全家就指望着我每月寄回去的二十元钱生活。我弟妹七个,我最大。父母身体又不好,我只能忍辱负重,等待机会。现在我终于脱离了李速发的魔掌。但是,我绝不能让他这样的坏人逍遥法外!更不能让你也落入他的魔掌!我知道你哥对我有好感,但我已不是一个清白之身,一个残花败柳,实在不值得你哥去爱,我也实在配不上你哥!我就希望你帮帮我,找到一个能为我伸冤的人,我随时都准备做他所犯罪孽的人证!”
读到这里,这兄妹俩真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他们非常感激曼丽对小姚的信任和一片真情,更佩服她那为了报仇,为了家人,那种卧薪尝胆的牺牲精神!
大哥说:“我一定要把这个混蛋送进大牢!”
小姚问大哥:“你有门路?”
大哥说:“该着这王八蛋倒霉!今天我到市里就是为我工作分配的事。我们这一批转业军人全部都安排了。我和我们指导员,还有几个战友都被安排在公检法部门了。 指导员被安排在市公安局侦探科;我安排在市法院,我们明天就上任。我现在就找指导员去,把这事研究一下,定了具体方案再说怎么收拾他!不过小妹,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让这王八旦占了你的便宜!”
“我知道!”小姚点点头。
小姚的妈妈站在一旁,看着这兄妹俩发那么大的脾气,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问:
“一明,出什么事啦?”
大哥说:“小姚的同事被人糟蹋啦!要我们管管这件事”
妈妈不识字,也不知道信中的内容,更不知道小姚在学院工作有多么危险!就说:“该管,该管!”
大哥说:“妈!对外人可不许说这件事。走漏了风声,让那混蛋知道了就不好办了。”
妈说:“我知道!”
市公安局接到了小姚哥的报告立即立案侦察。找到侯曼丽的学校,认真调查了李速发作案的时间和规律,制定了严密的监控措施。让小姚紧密配合,不到半月的时间,就把这个坏蛋绳之以法了!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冤屈终于得到了昭雪!
由于原革委会主任李速发的倒台,使得学院领导班子成员来了一个大变动,原来跟李速发最紧的几位院领导受牵连,都被免职了,原党支部书记于正道,兼当了革委会主任。由于领导班子成员的变化,原来制定的一些规章制度也随之改变。把过去一些不合理的规章制度重新作了修改:撤销了对杨教授、谭教授停职反省的决定。重新起用两位教授,让两位教授重返三尺讲台;撤销了对吴秀华当众检查开除学籍、留校察看的决定,改作“批评教育”的处分;鼓励同学们努力学习社会主义文化知识,把自己真正培养、锻炼成为德、智、体几方面都得到发展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同学们对现院领导所作的这几个决定欢呼雀跃,兴奋异常,他们觉得真正的春天快要到了。从此后,昌鹤师院开始了较正规的教育教学生活。
10、冤家对头
文29班一向以大有人才自称,尤其是这次的校文艺汇演之后。王老师也以自己能有这么多优秀学生而感到欣慰。但她还是一再告诫同学们,千万不要骄傲,要从赞扬声中走出来,清楚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要抓紧当前的好时机,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她说:“按教育大纲要求,你们所要学的知识还多得很!恐怕到毕业也学不完。再说形势还不知道有什么变化,趁现在学校秩序稳定,重新起用了大批老教师,你们要抓紧啊!”
同学们非常理解老师的话,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学习。就连一向不爱学习的王五连,也整天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听老师讲课,能学会多少学多少,能听懂多少听多少。秦川、江素音他们几个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到杨教授、谭教授那学习了,每天两位教授都要给他们班至少上一节课,有时根据同学们学习情况,再加上一、两节。这在大学里真是难能可贵的。他们太了解同学们渴求知识的心情了!秦川他们如鱼得水,在知识的海洋里尽情的遨游。他们除了上课时间认真聆听老师的讲课,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外,其余时间不是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就是在教室里讨论问题。有时候他们为了一个问题争吵得面红耳赤。尽管这样,他们在学习上仍然是互帮互学,提高得很快。就在这紧张的学习生活中,他们的友谊日益加深,情感日益加重。他们几个好像一个小团体,谁也离不开谁.尤其是秦川、江素音、付国疆、何文熙、白玉争他们几个。由于是一个值日小组的原因,几乎每天在一起学习,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劳动、周日一起出去游玩。他们还经常在一块儿聊天,讨论问题。素音感觉和他们在一起特有安全感,他们就像大哥哥大姐姐一样地关心她、爱护她。除了付国疆,他们几个对江素音有时候表现出来的霸道气都能忍受。不知付国疆出于什么心理,最好和素音逗嘴,有时是故意逗她。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除了秦川能把他们劝解开外,别人谁也劝不了。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了,付国疆又为一点小事和江素音逗起嘴来。最后两个人都要急了,互相讥讽,江素音说:
“我在哪里碍你什么事?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就得管!上课你随便占人家白玉争的位置,就不应该!我就得管,我是替天行道!” 付国疆也不生气,故意逗江素音。他插着腰,仰着头,好像一个山大王。
“人家白玉争还没说什么,你嚷叫什么?谁给你的权利?多管闲事,选你个爱管闲事的理事长得啦!” 江素音说。
“好!好!好! 我多事,你厉害!你比孙二娘还厉害!我管不了你!” 付国疆反击着,嘴一点也不饶人。
平时江素音说话占上风惯了, 今天让付国疆说她是孙二娘,真的火了,拿起一本书就向付国疆掷去,骂着:“你才是孙二娘!你才是母夜叉!……”
国疆不急不火,调皮地说:“我做不了孙二娘!我只能做孙二娘她丈夫菜园子张青啦!”
在场的同学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素音更生气了,眼睛都红了。秦川一看这阵势,又没完没了了,就大声道:“你们还有完没完?”
“我……,”付国疆还想争辩,被文熙拽着出了教室。同学们看江素音挺难堪,觉得付国疆也实在无聊,议论着:“付国疆也是……”“他们俩个是怎么啦?总是吵……” “真是一对冤家对头!”陆续走出了教室。
等同学们都走完了,秦川才问素音:
“素音,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不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影响多不好!”
江素音说:“谁惹他啦!他总找我的茬!哼!不想吵的总跟我吵,想吵的,却不和我吵!”
秦川觉得奇怪了:“你想跟谁吵?吵什么?”
“跟你吵!吵你!”说着就格格地笑起来,笑得竟是那样灿烂,仿佛刚才她并没有怒气冲冲。
秦川愣了一下,也笑了,随口说:“那,我们就天天吵吧!”
秦川非常明白素音要和自己“吵”的意思。但秦川有这个权利吗?他越想这个问题,脑袋就越觉得发紧,不由得又一只手挠起头皮来。这个动作已成了他的一个习惯,每每遇到江素音的问题总是这样。别人看来,秦川遇事比较成熟稳重,在考虑问题。唯独素音心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知道秦川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感情,更清楚自己对秦川的感觉。可是,她能按照自己的感觉去做吗?如果那样做了,会给秦川带来多大的麻烦?同学们会怎么看她?让家里知道了会出什么样的乱子?她不敢想,更不敢那样做!只能把那份对秦川的爱深深埋在心底。但这份爱就像一条活跃的鱼儿,时不时在她心里游上翻下,搅得她经常吃不香,睡不好。
秦川呢?难道他对江素音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他对江素音太有感觉了!而且这感觉一天比一天重,一天比一天深。如果这一天他没有看见江素音,没看见她灿烂的微笑,就像缺了点什么?如果谁让江素音受了点委屈,他就想狠狠得把那家伙揍一顿心里才痛快!可是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都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能那样做,出师无名啊!他努力地寻找机会,琢磨合适的语言既能帮素音解围,又不能让同学们看出他对素音的偏爱。在情感的世界里,他活得太累了,太辛苦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定了婚的人,在大家眼里,他没有权力再另谈对像。如果那样做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他就成了真正的“陈世美”!家里的“秦香莲”就会纠集人马来学校兴师问罪,说不清会祸及江素音!他不能,绝对不能伤害到她!对她的爱,只能深深埋在心里,不让它出土,不让它发芽!
这两个默默相恋的人儿,都互相为对方想着,都怕伤害到了对方!世界上还有哪钟爱比这种爱更深沉,更悲凉!又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江素音从家里赶回学院。当她骑着自行车走到学院对过护城河边的时候,突然看见护城河对岸那棵大柳树下的青石上,同班的孙建强和张欣梅双双坐在那里,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素音早就知道他俩谈恋爱了,在李速发当政的时候,像这样公开的男女单独在一起,是万万不能的,只能是搞地下的。现在新一任领导不太管大学生们这种事情,对此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不出格(指只要不发生性关系),一般不去强行干涉,所以,欣梅他们才敢大白天在护城河边谈情说爱。素音下了自行车,远远看着他们。一会儿,看见他们拾起地上的瓦块往水里打水漂,看样子是在比谁的水漂打得好、打得远。一会儿,他俩跑到这边看看,又跑到那边看看,好像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什么。是看到了水中游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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