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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流两万里——贺龙在长征中
作者:资料库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4-3 13:55:45

挫 敌 湘 西

  一九三五年,九·一八事变的第四年,日本帝国主义抢占东北和把冀东各县划为非武装区之后,按照它灭亡中国的既定方针,又发动了所谓“华北五省自治运动”,妄想制造第二个东北……中华民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在中国共产党的号召下,全国各民族不愿作奴隶的人们掀起了风起云涌的抗日救亡运动。亲日卖国的蒋介石独裁政府不仅不支持这一正义斗争,反而集中几十万大军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各革命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围剿”。这一年的九月,他们在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五次“围剿”,迫使红一方面军退出江西,跨过金沙江之后,又调兵遣将围攻贺龙、任弼时、关向应同志领导的湘鄂川黔边革命根据地,企图消灭红军三大主力之一的红二、六军团。
  敌人来势凶猛。蒋介石的宜昌行辕主任、敌湘鄂川黔“剿匪”总司令陈诚把他们的精锐——“中央军”樊崧甫和汤恩伯纵队以及孙连仲的第二十六路军共七个师和一个独立旅放在东面,担任主攻;把湘鄂军阀何键、徐源泉和川军郭汝栋部共五个纵队十六个师四个旅放在其他三面,敌军的总兵力达到一百三十个团,超过了任何一次“围剿”动用的部队数,比二、六军团多十几倍。九月底开始进攻。
  据说进攻前,蒋介石把陈诚叫到武昌,气鼓鼓地训斥一番,上半年你出师不利,丢了我的面子,贺龙用兵神出鬼没,这次要格外小心。陈诚,这个倍受“总座”赏识,被视为智勇双全的鹰犬,双脚跟一碰挺着胸脯向主子表示了决心。
  陈诚,是一九三四年十一月红一方面军退出江西时,从第五次“围剿”北路前敌总指挥的岗位上调到宜昌来的。当时,红二、六军团在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的领导下挺进湘西,用运动战的打法,连连取胜,严重地威胁着他们追击红一方面军的部队的侧后安全,为了解除后顾之忧,蒋介石把他放在宜昌。他原来以为号称十万人的中央红军都可以对付,一万一千人的红二、六军团又算得了什么!他调集湘鄂两省的十一万大军,从第二年年初打到年中,没想到辛苦了半年,不仅没能消灭二、六军团,反而在陈家河、桃子溪、忠堡、板栗园整师整旅地被人家吃掉,最后完全丧失了进攻的能力。二、六军团既箝制了蒋介石的十一万大军,有力地策应了红一方面军突围,又恢复和扩建了湘鄂川黔边革命根据地。有了上次的教训,陈诚这一次不得不更加谨慎,在战略上采取持久作战的方针,在战术上实行堡垒主义的打法,沿途修筑大量碉堡,每天只推进三、五里路,还派出了飞机,对攻击目标狂轰滥炸。
  对于蒋介石组织的这次新“围剿”,经验丰富的贺龙总指挥早已有所预料。九月间,他把二、六军团主力从津市、澧县一带撤回根据地内部,使樊崧甫纵队和孙连仲的部队一开始就没捞到便宜。
  回到桑植以后,贺总指挥立即着手调查敌人的兵力部署,研究他们的作战特点。
  十一月四日,桑植刘家坪二军团指挥部暨二、六军团总指挥部的木楼前拴着十多匹马,一群警卫员小鬼在阳光下亲昵地靠在一起聊天,屋子里贺龙、任弼时、关向应、肖克、王震、张子意等省委和军委分会的首长济济一堂,正聚精会神地分析局势,商讨对策。桌子上铺着忠堡战斗缴获的那幅二十万分之一的地图。烟草的香气弥漫着会场。
  这次会议,是十月间渡水坪、热水溪会议的继续。会议讲座得很热烈。在听了参谋长李达介绍敌情、前方作战情况和与会许多同志的意见之后,蓄着一字胡、目光锐利的贺总指挥习惯地用烟斗敲了几下桌子,开始讲话了。
  “这回要歹好,就要走远一些”,他的意见一出口,就引起全场的注意。别看他没有读过几年书,可是很善于分析和思考问题,讲起话来总是思路清晰,头头是道,早在洪湖的时候,“短胡子”的嘴就出了名。他说,陈诚上一次被我们用运动战的办法打败以后学乖了,这次既运用了在江西对一方面军作战的那套经验,又总结了上次失败的教训,部队密集,纵深配置,互相掩护,步步为营。我们如果还用上次的办法,在根据地附近周旋,很可能要受到敌人前后部队的夹击。当然,既使是这样,打上几个好仗,取得战术上的一些胜利也是可能的;不过,要想得到战役上的大的胜利就不很容易。如果我们长时间在敌人中间周旋,没有根据地作依托,得不到休整,是会吃亏的。所以,我主张走得远一点,到广大无堡垒地区同敌军较量。如果能消灭他一股或几股,还可能回到现在的根据地来;假如不行,就到黔东去创造新的根据地。
  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在讲这些意见的时候,完全不看桌上的地图,而能把湘西、黔东一带的地形、道路说得不清二楚。这些地方,他早年都去过,他的脑壳就是地图。
  他的讲话从调查研究出发,既吸收了大家的正确意见,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符合年初中央的遵义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的精神,博得了与会同志的一致赞同。
  贺龙虚心地向任弼时和关向应征求意见。请这两位先后来到他的部队的党中央代表作“指示”,任弼时政委高兴地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操着浓重的汩罗口音说:“贺老总的意见好,我看莫得什么问题。我们二、六军团在过去半年多的奋斗中锻炼了自己已经向着红军铁军的道路迈进了!相信在党和军委的领导下,可以战胜敌人新的‘围剿’。”满族人关向应副政委,点点头同意贺龙的讲话,没有补充意见。会议决定,二、六军团突围向湘黔边境转移,寻机歼敌,争取返回湘鄂川黔边革命根据地,或者到黔东石阡、镇远和黄平一带建立新的根据地。
  战略方针制定了,任务明确了,可是怎么突围呢?敌人四面包围,前后几道防线,搞不好被拖住,后果就严重了。选准突破口,制定出切实可行的突围方案,这个关键性的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到了贺总指挥的肩上。
  十一月四日会后,贺龙发出了三道命令:一、红二、六军团分别集中到刘家坪和瑞塔铺整训,演习抢渡江河;二、各部队迅速轻装,安置老弱伤病人员;三、桑植和鄂川边独立团、营编为第五和第十六师,列入二、六军团建制。
  “快要突围啦!”同志们不约而同地预感到了,可是,究竟向哪里突围,贺总指挥守口如瓶,并不透露。在那些日子里,他骑着马,带着警卫人员,一个单位一个单位地检查突围前的准备工作。
  一天,他来到供给部骡马队,站在门口喊“老把势”。胡子拉碴的老队长刘金魁急忙跑了出来。
  “哈哈,是总指挥呀。你又来检查我们的工作啦,这回可没得岔子好找!”
  “没有岔子是应该的,哪个故意找你的岔子嘛!”贺龙装出生气的样子白了刘金魁一眼。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在刘金魁的陪同下,贺龙走进马厩,一会儿搬起马腿看看蹄子磨偏了没有一会儿摸摸背上打破的地方长好了没有;还过细地检查了鞍具、箩筐,动作熟练、内行,检查后满意地点点头。刘金魁,澧县人,五十来岁了,从一九三○年就在贺龙的部队赶牲口,别看他比贺龙大好多,可对这位总指挥精通驭运的本领,一向是从心眼里惊叹折服的。最近他还给运输队的小鬼讲了一个故事:两个月前,他赶着牲口随大部队从澧县撤出来,走到王家厂街上,贺龙正在一家地主院坝里和指挥部的工作人员研究情况,根据蹄子的响声隔着墙就听出是军团的运输队,对身旁一个鬼说:
  “俺们的运输队上来了,你去把老队长给我喊来。”
  那小鬼出门一看,一点不错,果然是刘金魁赶着牲口,就把他喊进院来。
  “总指挥,你喊我有事吧?”刘金魁进院后问。
  “老把势,你这个责任心怎么搞的?是不是有点不强了!”贺龙手拿一把特大的蒲扇,很随便地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
  “总指挥你这话我听不懂啊。”
  “不懂?你的牲口掉了掌为什么不钉!”
  “不能吧,从没州出发时检查过啦。”
  “检查过啦?你出去看看,第四匹牲口的前掌还在不在?”
  刘金魁马上跑出门去看,哎呀!第四匹牲口果然丢了一支前掌。
  “牲口掉了掌,总指挥隔着墙都能听得出来,我整天跟牲口在一起,怎么就不知道呢!”他惭愧得举起拳头打自己的脑壳。
  打从这件事情以后,老队长照看牲口更专心、细致了,他常对小鬼们说:“要向总指挥学习。总指挥爱护部队的骡马,爱护部队的装备,是我们的榜样啊!”
  省委和军委分会召开干部会议后,贺龙命令六军团第十八师向湖北来凤方向出击,动作越猛越好。
  十八日,他下令二、六军团主力以急行军速度向东疾进。
  两支队伍象离弦的箭,朝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两军团主力越过了教子垭,穿过了中湖……
  “噫,这是往哪里开哟?”
  “眼看到慈利了,是不是去打樊崧甫?”
  “摘不好是奔袭他的司令部!胡子指挥打仗,经常突如其来地捣毁敌人的指挥机关,这叫猛虎掏心。”
  ……
  队伍里,一些干部、战士小声地议论着,揣测着,可谁也闹不清总指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都坚信:听胡子的,听总指挥部的,绝对不会钳。
  队伍穿过了火烧桥,通过了湾峪,走的净是荒山野岭,没有遇到大的抵抗,第二天夜晚风雨交加,先头部队来到溶木北民这里是湘军李觉纵队和当地保安团防区的结合部,经过激战批男了封江碉堡,大队人马抢渡过了漫水。过江后继续南近第三天夜晚渡过沉江,冲出了敌军封锁线。这时战士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贺总指挥要主力向东向南疾进是瞅准了敌人防守上的薄弱环节。那支向西打去的队伍——十八师,是留在根据地箝制敌人的。
  贺龙的这一着,完全出乎敌人的预料。陈诚和他的高参们估计二、六军团可能向西,向贵州方向转移,所以征西边摆的队伍最多。南面,因有没、沉两道江问阻给部队运动困难,就少放了些兵。没想到,贺龙偏偏选择敌人缺少准备的南面作突破口。临时派兵堵截已来不及了,第四天上午二军团大队人马在上岩口过江时,陈诚派出的飞机刚刚赶到,五、六架嗡嗡叫的怪物轮番投弹,湖面上升起翻腾的水柱。贺龙坐在摇晃得很厉害的船上,叼着烟斗悠闲自得地冲着敌机喊道:“现在才来送老子啊,迟啦!哈哈。”
  正说着,一架飞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向下俯冲了,机头恰好对准军团指挥部的几条船。“哒哒,哒哒!”敌机扫射了。
  “不好,那条船被打中了!”有人喊了起来。
  只见前面船的格断了,失去控制,随波逐流向下漂去,总指挥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夺过警卫战士手中的步枪,举枪就射。一边打,一边喊:“叫你冲,叫你冲!”在总指挥的带动下,各条船上几十支枪一齐开火,敌机害怕了,一溜烟地向高空逃去。
  “对付飞机这种怪物,躲不他要几你越躲,它越发疯,拿起枪来一打,哈哈,它就象狗一样夹起尾巴跑啦!”贺龙又点燃烟斗,同周围的人说笑起来。
  宜昌行辕的大楼里,陈诚接到湖南第一路军总司令何键拍来的电报,当看到贺、肖共军全部渡过沅江时,急得目瞪口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过后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大声喊叫起来:“撤李觉的职,叫湖南写报告,快!由我们转报总裁!”
  李觉是何键的爱婿,哪肯当陈诚的替罪羊,很快把他和何键司令部多次扣给宜昌行辕反映大府慈利间兵力单消,要求增派部队的电报端了出来,搞得陈诚更加狼狈。
  后来,蒋介石为了维护行辕其实也是维护自己的成民觉记大过两次,把陈诚叫到南京骂得狗血喷头。
  二、六军团突围后将向哪里发展?敌军营垒中猜测不一,有的说可能经沉陷“回窜”龙山、来风有的说大概要入踞湘黔边,……总之,他们估计向西发展的可能性大,可是贺龙偏偏指挥部队南下,进入湘中,到十一月底,攻占了淑浦、新化、浦市、蓝田、锡矿山等地,控制了湘中广大无堡毫地区。
  湘中人口稠密,物产丰富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占重要地佐,是湘敌的腹地。二、六军团捅进湘中,对敌人震动极大。湖南报纸惊吼“共军深入腹地,危及根相”何韶正在南京出席国民党反动派的会议,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跑到老蒋的官邮请求派兵“驰湘协剿”。老蒋也慌了神,叫陈诚立即设法。陈诚就下令樊超甫、李觉、购广、郭汝栋四个纵队火速南下。可是,等这些部队从桑植、龙山赶到湘中的时候,二、六军团已经休整一个多星期了。这一年郴巾的收成好,金灿灿的斩谷堆满了地主老财的仓。二、六军团在湘中筹粮筹款,大张旗致地宣传反蒋抗日,动员人民群众参军,肖克等领导人搭台演说,收到了很好的效果。除得到大批物资外,仅新化一地,七天之内就扩大了一千多名新兵。王震在锡矿山也扩来了几百名产业工人。
  十二月初,樊崧甫纵队追过沅江,贺龙、任弼时、关向应请肖克、王震到溆浦,布置围歼这一股凶恶的敌人。贺龙亲自带领二军团主力运动到樊军侧后,准备第二天趁敌军行进时侧击,不料樊敌突然改变计划,并提前占领了防御阵地,侧击没有搞成。这时,李觉、陶广纵队陆续赶到,形势乙不允许二、六军团继续同樊敌周旋下去,他们选决定甩开敌人,向石肝、镇远和黄平地区转移。
  怎么个转法?石吁就在二、六军团驻地柳溪、桥江的正西,是不是即刻组织部队西进?作战参谋去请示贺总指挥。贺龙笑着摆摆手,论“不,继续向南。”在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的指挥下,二、六军团又向南行动了十天,从柳溪、大址坊、桥江一线,移到岩山、洞口和石下江,几乎闯到了邵阳的城门口。这一下,又把蒋介石和陈诚搞胡涂了,他们以为二、六军团要进窥湘南,重占六军团活动过酌郴赣根据地,急忙发报给汤恩伯,叫他从湖北宜都连夜赶到邵阳堵截。又命令樊、李、陶、郭四个纵队挤命追赶。还要求邵阳地区历有的保安武装投入战斗。驻邵阳的敌第六区保安司令只有两团人马奉命在城西巨口铺构筑工事,说准备“截击窜匪”,可是没等工事修好,听一个过路人说,贺龙的队伍向这边开来了,就一窝蜂地向县城逃去,过资水时官兵互踏,狼狈到了极点。城里的豪绅官吏看到军队如此慌张,以为邵阳肯定保不住了,纷纷逃向长沙,一时“搬物迁逃者满城皆是”,汽车站挂号搭车的竞有千人,出尽了洋相。
  其实,贺龙并没有打算进占湘南,他在这十天当中天天查问侦察部队:敌人追兵进到什么地方了?一到宿营地点,参谋长李达就打开地图看啊,同他说啊,有时两个人还争起来,声音蛮大。到了第十天,当他们看到樊、李、陶、郭纵队部被牵着鼻子进入了湘南山区,而这一带山高谷险鸟道羊肠,素有“兵不能方阵,马不能转蹄”之说,部队运动十分困难,贺龙、任弼时、关向应几个人一合计,一致认为是时候啦,就下令:西进!于是,二、六军团猛然间改变方向,向湘黔边境急速前进,招大部分迫兵甩在了后头。经过一两仗,胜利地跨进了黔东。


   施 计 黔 东

  一九三六年一月,黔东连降大雪,天寒地冻。贺龙指挥二、六军团占据湘黔边境的晃县和玉屏,在芷江以西便水重创李觉纵队的追兵,挥师西进,攻占了江口和石阡两座县城。二军团指挥部移驻石阡。
  贺龙一进石阡,就把参谋长李达请来,对他说:“赶快把侦察部队派出去,摸黔东敌军的变化,不弄清这一点,不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李达的实战经验很丰富,在行军的路上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回答说:“我正打算这样做呢。”说完,转身到侦察科布置工作去了。
  李达走后,贺龙又叫警卫员去喊五师十四团团长肖美成。肖团长四十多岁,人长得瘦瘦的,曾是二军团便衣队长,有一种特殊的本领,熟悉三教九流,懂得行帮暗语,善于与各种身分的人交往,能够来去自如地进出敌人占领地区。长征前他领导的便衣队有几十名队员,即是从部队里选挑的有着上述特点的人。贺龙很重视发挥他的特殊作用,从一九二八年建立便衣队以来,经常派他刺探敌情,有时甚至代表红军同哥老会头头、土著武装领袖以及反蒋的白军弟兄会面,做统战和策反工作。
  “报告!”肖美成已经来到门口了。
  “进来。”
  “总指挥找我?”
  “烟灰,来来,坐下。”贺龙叼着烟斗亲阴地喊着他的绰号。“听我说,你这就带几个有经验的老队员到石肝街上的酒楼、茶馆里,同那些哥老会的、跑单帮的,当衙役的人抽烟、吃茶、摆龙门阵从他们嘴里掏出周围敌军分布的情况和实力,越快越好。”
  “这好办,我们马上就执行。”肖美成笑着敬礼走了。
  在这之前,贺龙吩咐电台的同志向红军总部发报,询问黔东敌军情况。又派郭鹏师长带人去侦察。
  石阡、镇远和黄平地区,是二、六军团转移预定的目的地,这里的情况订计划时已经作过了解,又是贸总指挥亲自提议转移到这里来的,现在已经跋山涉水来到石歼,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占领镇远、黄飞兵贵神速地打开局面?反而要花很多功夫重新调查敌军的部免这氓有没有必要,会不会耽搁时间错误战机?司令部有的同志有不同看法,心里发急。贺龙知道有人不理解,就在同参谋人员研究问题时,耐心地启发诱导论“战争中敌对各方都在不停地变吁。一方变了,他方就必须及时采取相应的措施随着变。哪一方阻不上这种不停的变化哪一方在交战中既要吃
亏。我常讲我们大家都要鬼一点,就包括随时注意查明敌军变化这个意思。”他又说:“大家想一曲我们离开湘西已经一个半月了,在这段时间里,敌人起初可能搞不清我们要进贵州,以为我们要南进、东进,可是当我们在湘南甩开放人调头西进时,他们就应该看得很清楚了。难道不采取新的措施改变他们原来的部署吗?我们在指挥机关工作,就要多超这些氧主动地替领导分拆形氯出谋划策。”
  为了使大家真正懂得随时掌握敌情变化的重要,贺龙给大家讲了湘鄂西斗争初期的故事。他说,一九二八年夏天,湘鄂西红军还处在初创阶段,叫工农革命军第四军后来改成工农红军第四军总共不过一千五百来人,缺枪少弹。湖南省委和郴西特委要我们东进石门,联络临浚、澄县、公安、石首、华容、南县的力量,进攻常德。我以为石门的敌情,春天过路时才了解过,
问题不大,就没有派人专门去侦察。结果到了那里才匆道,敌人已经增调两个旅对付我们,他们破获了湘西特委的机关,提前知道了我们东出石门的讣肌在我们要去的地方预先埋伏了军队。于是,我们辽吃败仗,军参谋长黄整、师长贺锦斋先后战死,团长刘达五双腿打阮我和党的前委陈协平等也差一点被堵在屋里,全军损失人员十分之八,只剩下二百多入狼狈撤回了堰坝山区。另一次,由于把敌人的情况调查得很清落打了一个很漂亮的歼灭战。那是一九三○年春天,我们攻打湖北五峰的反动堡垒——湾潭孙峻峰团,虽然根据地的农民自卫军刚打过不久,情况我们大体都知道,可还是到湾潭附近作过细的调查,并且特意派军参谋长董朗化装成卖洋磁碗碗的,拿着拨浪鼓,上山探路,象“三打祝家庄”事先探查盘陀路那样,把情况模了个一清二楚。然后,一个夜袭攻上山去,当然进攻前还要了一个假动作,佯装撤军,麻痹了刘方一下,半夜里上山就十分顺利了,一下子搞掉敌人的指挥中枢,孙峻峰父子想跑,全被打死在山沟里。同志们听了,
受到很大的启迪。
  几天以后,侦察科、便衣队、郭鹏和电台纷纷报来调查结果。电台的同志说,红军总部拍来了敌情通报,说驻贵阳的薛岳部队郭思演纵队奉蒋介石的命电已经全部开进黔东,九十三师甘丽初在镇远;二十三师李必藩在余庆,九十九师傅仲芳在岭巩,警备旅杨其昌在三执肖美戊从洒搂、茶馆搞来的情报面最宽,四面八方的情况都有了,也最有趣,如说遵义有个好司令,好白日作梦(郝梦龄),从四川过来的,最近把队伍开到了思南;从湖南来的樊司令和郭司令的队伍到了乌江东,整天修工曳陶司令到了印江、松桃、沿风说要筑起三道防线,不让贺龙、肖克回桑植、龙山。很显然,黔东敌军已经有了重大变化,六个纵队正在二、六军团的前后左右加紧构筑新的包围困。在石阡、镇远和黄平地区创建革命根据地的计划看来需要改变了,否则,冒冒失失地打,同郭思演的人马扭在一起,其他三面敌军再围上来,就不好办了。摸清了黔东敌军的现状同志们才深深感到多亏贺总指挥高瞻远瞩,料事如神,使二、六军团又避免了一次新的危机。
  敌人的部署既然改了,我们的计划应当怎样变呢?一月十九日,在石阡天主教堂里召开了省委和军委分会联席会议,详细讨论部队下一步的行动,贺龙提出路过乌江向黔西、大定、毕节进军的方案,得到与会同志的赞同。他说,黔、大、毕北靠四川,西接云南,南扼黔小,战略地位相当重要。物产丰富交通不便,去年红一方面军到汝田有很大影响,敌人的统治力量又弱,我看是建立临时革命根据地比较适合的地方。敌人估计我们要到黔、大、毕去,他们害怕我们这样做,在乌江两岸摆了三个纵队,撒了一张大网,想捞我们的鱼。还怕我们,回桑植、龙山,叫陶广跑到北面纵深布防。敌人就是不怕我们向南打,南面有广西李宗仁的军队助战,可以夹击我们。我们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要去黔、大、毕,但不能被他们堵在江边。那么怎么走呢,我和李参谋长研究了一个办法,请李参谋长给你们说。
  李达操着一副陕西口音接上去说:“贺总的意思,我们不向西,不向北,也不向南,而是向西南,对准余庆的李必藩,从河坝场和龙溪之间冲出去,佯攻贵阳城。贵阳,是黔敌的老窝,国内国际影响都很大,可眼下差不多是一座空城。郭思演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把附近的兵力拉回省城保驾,江防力量必然受到削弱,我们则乘机枪渡鸭池河,过到黔西那面去……”
  同志们听了,都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能成”。在大家集思广益补充了一些重要措施之后,贺龙的方案通过了。会议决定,由李参谋反制定二天行军计划,一月二十号从石阡出发,二十一
号通过问坝龙淫间碉堡封锁线,二十二号到松坪。
  这次战略行动进展顺利。部队按时突破了敌人的封锁线,第四天到猴场,第五天占瓮安,第六天到牛场,第七天占平越,第九天袭占龙里洗马河,离贵阳只剩下六、七十里路了!这一下形势大变,二、六军团由被动变成了主动,敌人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蒋介石在西南地区的代理人、重庆行营主任顾祝同刚刚飞到贵阳,骤然遇到这个“险情”,急得手忙脚乱气急败坏地命令郊思演往贵阳调兵。二十六日,二、六军团占领平越,离贵阳还有百里,省城即宣布戒严强迫城中居民出城修筑碉堡。还星夜派人跑到广西向李宗仁求救。贺龙趁敌人混乱之时,下令各部队向西疾进,准备抢渡鸭池河。
  我们变了,敌人也随着变。一月三十日、当贺龙率领二军团总指挥部走到贵阳郊区新铺时发现了新的情况。电台队从敌人发出的电报中得知郝梦龄纵队的三个师已经奉命由遵义南下,堆备迎头拦截二、六军团。这时,敌二十三师和贵阳城的两个保安团从后面尾追过来。
  “不行,不能让郝梦龄南下,必须把他滞留在江北。”
  贺龙运用定调动敌人的拿手好戏。这是他多年来指挥作战很高妙的一着,他要想让敌人前进,敌人一般不会不论他要想让敌人向左,敌人一般不会间右。一九三四年十月,在湘西永顺县,他用佯装撤退示弱于敌的战术,诱使敌人出城走了几十里,钻进他预设的口袋十万坪谷地,一举被歼灭了两个整旅。这一仗威震湘西,史称“龙家寨大捷”。一九三五年六月,在湖北宣恩县,他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把放纵队司令张振汉率领的三个旅和一个师部诓出来凤,忠堡一仗,全歼其中一个旅并—个师机活捉了张振汉本人,史称“忠堡大捷”。这次,贺总指挥又怎样叫郝梦龄听令,迟滞在遵义地区呢?他把自己的“锦囊妙计”对任弼时、关向应和李达等说了,几个人一向摔腹大笑。李达随即通知奄部队:折向西北,攻扎佐,占修文,准备打息烽,进遵义。二、六军团行动方向一变,敌人马上产生了错觉,以为贺龙真的要走去年红一方面军泛征肘的老路,立即通知郝梦龄停止南
下,就地构筑工束,准备阻击,务必不使红军进到乌江以北。正当这位喜欢白日作梦的纵队司令带领他的部下在江北辛辛苦苦挖壕筑堡的时候,贺龙发出号令“后卫变前卫,目标镇西卫(今卫城)!”队伍一下子调头一百八十度,朝乌江东岸鸭池河渡口扬长而去,把郝梦龄远远甩在了后头。
  山道上人喊马嘶,铁流滚滚,二、六军团的大队人马正在争分夺秒地西进。贺龙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骑兵警卫跃风驰电掣般从北面跑过来了。他是去修文组织四、五两师拦击敌军二十三师,接应六军团战友的。大概是跑热了,他敞着怀,帽子戴在后脑勺上,帽沿掀起老高,头上冒着腾腾热气。到了修文,他立刻组织四、五两师投入战斗,敌人遭到迎头痛击,不敢尾追六军团。贺龙重新回到修文,通知前卫六师迅速抡接鸭池河。
  鸭池河,是贵州中部乌江上游一段水域的别名,江面宽数十丈,浪大流急,两岸山高岩院,滩头狭小,木船又全被敌人拉过西岸,极不易渡。六师一面组织精干的侦察队趁天不亮模掉敌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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