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初二,鞭炮声不断,彩灯高挂,街上人头蠕动,叫买声、唱曲声、街头简易的卡拉OK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透着一个“俗”字,让人置身于这种热闹之中,是一种享受。烟灰缸等人走走停停,随便闲逛。小街不长,不一会就走穿,随行的笨笨买了几个生肖饰品,说是带回去给公司里的小姐妹们,瓜瓜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只是盯着烟灰缸左右,警惕着四周,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右手始终伸在口袋里,紧握短刀。不知不觉来到西广场,这里更加热闹,灯火一片,人山人海,喧闹声不断,白天的擂台成了戏台,演的全是当地的花鼓戏,烟灰缸对戏曲一窍不通,除了能听懂几句现代戏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就是武汉地区的楚戏他都敬而远之,能引起他兴趣的只能是广场四周的小吃摊,挑着夜灯,冒着热气,香喷喷的,让人馋沫直流。这里的小吃已不是正宗的湖北风味,大约受了陕西、四川、重庆的影响,品种很多,但以麻辣和为主,烟灰缸在一个摊位上竟然发现了武汉的热干面。
烟灰缸食欲大开,当然不是要吃热干面,而是陕西的泡羊膜面,找了张凳子坐下,捧着热乎乎的碗正要吃。一把大宽刀拍在桌上,把桌子上的碗碟筷都震得跳起来。烟灰缸抬头一看,是白天打擂输掉了的“关云长的后人关平,”瞪着牛眼,大声喝问:“那个放暗器的女孩呢?”
烟灰缸稳坐不动,瞟了眼跟在关平后面的黑脸张苍,嘲笑道:“那丫头能用小小的发卡打落你朋友的钢镖,足见功底在你们二人之上,不想输得难看的话,就别打听她了,还是早点回去搂着老婆睡觉吧!”
围观者哈哈大笑。
瓜瓜、笨笨紧张得站起身来,轻轻差点掏出飞刀来,只要他敢于恣意妄为,就立刻飞刀处决他。开心飞机急上前,亮出了家伙,站在关张二人身后,做好擒拿的准备。
烟灰缸不想他们多管闲事,用眼色制止,这两个人的功夫白天见过,只能说是一般,对付他们完全有把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为烟灰腆壮威,有人在支持关、张二人,总之就是没有一个出来相劝,大家只想看打架。
“我现在就教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关平大怒,操起大刀胡乱砍来。
瓜瓜惊呼一声,拨出刀来。烟灰缸则不慌不忙,闪电般从腰间抽出短剑,抬手一招“断流隔水,”只以三成的功力迎向大刀,刀剑相撞,发出“锵”的一声,一触即分,烟灰缸感到手臂有些发麻,看来这家伙有几分蛮力。关平则更惨,手里的大刀几乎脱手,人也踉跄好几步,刀重剑轻,足见烟灰缸的内力比对方雄厚得多。
关平站稳脚步后急看大刀,只见刀剑相撞处缺了一大块,不由得脸色惨白,嘴里脱口而出道:“好剑!我关王刀平生第一次受损!”
烟灰缸也暗暗咋舌:这宝剑无坚不摧,削铁如泥,无数次截断对方的兵器,今天只是震缺了大刀,而未让其折断,足见大刀也不是凡品,如果自己不是手握的这把短剑,而是普通的长剑,恐怕会剑断人伤,大刀的力量太过霸道,禁不住赞道:“阁下大刀也是可圈可点的宝物!”
关平气焰有所收敛,十分痛惜地摸摸刀刃,黯然失色地说:“宝物已损,何宝之有?”
“不被折断,已属难得!”
“哼!你也太狂妄了!再接关某一刀!”关平说着,用足了十二分气力挥舞大刀砍来,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剑锋之上,威力之强,猛若雄虎。烟灰缸不敢轻慢,双手握剑,紧闭门户,持剑迎击,只听金属声响之后,关平震得连退四、五步,手里的大刀飞向天空,张苍急忙跃起接起,才没有落下伤人。关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直喘粗气,这种猛攻伤不了对方,却让自己出丑,由此可见对方是罕见的武林高手,幸好对方手下留情,只守不攻,否则全力出剑相攻,关平无论如何也抵抗不住,非死即伤。但关平还是些不甘心失败,爬起来,接过张苍的刀,说:“如果你真有能耐,再接我一刀!”
烟灰缸微微一笑,反问道:“阁下还有信心砍第三刀?就不怕我反戈一击?”
关平气呼呼地说:“关某拚得性命,也要见识你的招式!”
“刀剑无情,阁下何必在此长眠?”
“你是存心毁掉关某的兵器!”关平有些心虚,这种唇枪舌剑也不是烟灰缸的对手。
烟灰缸讥笑道:“阁下若是在此吃饭,突然被人打扰,尤其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拍在桌案上,能忍气吞声吗?在这么多江湖朋友面前,我也得挣回点面子吧,你出手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只守不攻,伤了阁下,就别怪我不提醒你了。”
烟灰缸说着,身如矫燕,突然一跃而起,朝前突进,不等关平的大刀举起,宝剑就到了关平的头顶,速度比关平的大刀不知快了多少,骤然之间暗藏杀机,决心不让这家伙从剑下逃掉,实现“出剑必伤人”的誓言。关平也看出宝剑杀气凝重,想抽刀护卫,已经来不及,身体收不住前扑,刀砍向桌子。看到关平惊慌失措的样子,烟灰缸又好气,又好笑,脑子转得飞快,如其杀一个感到死亡恐惧的人,不如从心灵上征服他,再说大年初二的晚上,就大开杀戒,多不吉利,谁也不愿手上沾染腥血,自找晦气,但烟灰缸要惩罚他,就必须给点苦头他尝尝,不会轻易收剑,他剑随人走,提气挥剑,击在大刀的脊部,只听“怦”的一声,大刀断为两截,烟灰缸不等关平回身,短剑直抵关平的腰眼,速度之快如同闪电,都是在一眨眼之间一气呵成,关平扑地跪倒在地,叫道:“好汉,饶命!”
一旁的张苍抓起一只飞镖就要打出,瓜瓜的短刀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厉声道:“你敢动,我就叫你见阎王!”
“都不许动!”轻轻和开心飞机等一起上前,扭住了张苍的手,站了出来,人们这才发现,还有十几个人在场,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吓得谁也不敢乱动,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烟灰缸收起短剑,蔑视地说:“关羽的后人也不过是一脓包!以后少打你祖宗的旗号唬人,关云长也不是好东西,没有什么好下场,到处炫耀什么!下次我若再看到你们施放暗器,就别怪我无情!滚蛋吧!”
关平、张苍吓得屁滚尿流,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