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造好了,四哥和大福也安生了不少,没再象往日夜不归宿,只是隔三差五赌几把。近来表姐经常念叨大福娶媳妇的事,那媒婆鬼使神差的来到表姐家,屁股还没坐热,大贵风驰电掣地提着只鸡放到桌上,只见一刀砍下去,鸡头分离鸡血四溅,搞得媒婆满脸都是,看那大贵蛮横样儿,吓得媒婆赶紧逃。四哥看得火大,拿起靠在墙边的船浆就要打,反而被大贵一把夺了过去,大贵手横着用力一推,把四哥掀翻在地,转身扯住表姐的头发让表姐拿钱出来,表姐熬痛不过,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大贵夺过钱就走。
这天,表姐专程去了媒婆那,媒婆说,你那儿子大贵凶神恶煞的,谁家媳妇敢进门。晚上四哥就和表姐商量,这小子是越来越难伺候喽,看来唯一的法子是把他送到外面自生自灭去。表姐咬咬牙说,为了大福娶媳妇也只能这么办了。第二天一大早,四哥就拉着大贵出发了,说是带他出去玩几天。他俩乘过船,又换了一辆辆的车子,也不知道跑了几天路,到了省道边境,四哥就扯了个谎,说要买点东西,让大贵等着。四哥跑出老远,又想带儿子回去,虽说儿子不孝顺,但毕竟是自个的血脉,心疼啊,想想要是让大贵回去,那这个家又乱套了。
回来后,四哥把大贵送到外面的事告诉了我,让我别到处张扬,就说孩子是自个走丢的。我想对于大贵的事确实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了,也没说什么。回来好几天,四哥老是做梦见到大贵。四哥后来对我说,甭管生男生女,孩子要教育好了。
大福的亲事很快成了,出乎意料的是娶了村里的傻姑,傻姑小时候并不傻,得了一场病,后来就变得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我对这门亲事一开始就不同意,但表姐说,大福人傻娶个老实人不吃亏。结婚那天,我躲在家里推说生病了,不去喝喜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畅快,但大福和傻姑毕竟还是结婚了。婚房比表姐结婚的时候好多了,唯一相同的是,床上放着一对表姐亲手做的鸳鸯枕。表姐看着那对鸳鸯枕说,孩子大了,日子虽不新鲜,但总归触摸得到呀。
后记:生活还是这样平淡的过着,表姐和四哥一开始的婚姻就注定是个悲剧,而大福和傻姑的婚姻就是这个悲剧的注解。有人说,一个时代就有它独特的缩影,且不管它是否生来俱有,这种独特还时刻在延续着。
此外,对于令有过相同经历的人们勾起的痛苦往事表示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