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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高原的蓝天下时,我才知道,高原的天空几多蓝——
我从没想过我所写的文字能带给大家的是什么,因为——在我看来那是对我年少岁月和那片土地的一种祭奠。我有点懊悔自己竟然是在那么懵懂的年纪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我的意识,我的精神,我的感受,我的情怀都幼稚的有些轻浮。但是老实说,我知道高原给每个人的第一感觉是神秘,厚重,高不可攀却也又些沉闷。可是在我内心中的高原那些感受只是一件能够随着岁月风尘班驳掉的灰色外套,我总是能看到高原清晨的万丈霞光,总能闻到初夏时节青稞美酒醉死人的芬芳,我能聆听到藏北晒佛盛典那一声声沿绵不绝的颂经声,还有那通往天边的路上一代代的高原兵行走的脚步,那稀薄空气中的老营房,那一张张因为极度缺氧变的紫红的笑脸,还有用不充足的肺呼出的军歌嘹亮,这一切曾经离我那么近,现在却离我那么那么的遥远。
小的时候我只是觉得那片土地给了太多自由的快乐和畅想,生活在那片土地中,生活在那群人中我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感受和优越感。我热爱那片土地,自小就深刻的爱恋着,只是因为那时的我太小了,根本不能体会到这段生活带给我生命中最坚定的力量和最永久的记忆。离开那里有十多年了,可是即便我再说一口流利漂亮的普通话,我还是会带着点高原的乡音;每当人们问我是不是从西北来的时候,我总是会微笑而平和的告诉他们——我从高原来!
我这一生注定是属于高原,属于军人,属于这身绿色的军装的。我的出生是在一个军人家庭里,我的祖辈,父辈都将自己的青春,热情,生命的精华奉献给了大西北,奉献给了这片绿色的的情怀中。人是这样的,总会在一种情节的牵引下沉沦下去。今天在我读《梦在高原》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军人,即使不曾生活在高原的军人,对那片土地也同样有着惺惺相惜的共鸣。
老实说我笔下的高原不仅仅是那片神秘遥远的青藏高原,还有那终年被围绕在黄沙风尘中的西北高原。高原之于我不仅仅是一种情节,甚至是一种生活的支撑。可是人毕竟是生活在现实中的,前十三年的生活历程并不能决定人生今后几十年岁月的沉浮与点滴。只是我不想仅仅是将一种生活的经历积压在心底不去迸发,因为我总觉得在这么浮躁的一片世界里还有这么一方让我能够感觉到心灵涤荡的圣地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所以我一直在我的生命中珍藏着这些回忆和感动,我总是在怀念那片土地蓝色的天空,连绵没有尽头的群山,牧马放歌的豪迈,雪莲的娇柔坚定,还有那片土地上的军人!其实是他们给了我一种精神上的养育,一种伴随着成长的阵痛与灵魂洗涤的生命阵颤。
在那片土地上每天都有生命的诞生和离去,我不能说每个生命的来临或是离开都是充满着故事的,但是起码在那群穿着绿色军装的人的群体里这样的故事却是每天都在延续着。见过高原万丈霞光的人会感叹自然的壮美,看过天路绵延的人会欣赏人工的伟大,但是有谁知道这样的壮美下是怎样的一种人与自然的抗争,这样的伟大中包含着多少血泪与生死别离的悲壮?能够真正沉积在生命沉寂中的人才是值得尊敬的,高原的军人恰恰是这样的一群人。
十三岁离开的那年我并不知道高原竟然为我刻画了这么深刻的痕迹,当时的离开只是觉得终于可以行走在氧气充足的城市里,终于可以告别脸上带着高原颜色的高原红,终于可以生活在现代的城市中去享受我本该享受的一切。而我也的确的心满意足的去接受了这些,可是长时间以后我却发现也就是从离开的那刻起我丢失了我真实的自己,我把自己的心抛弃在了那片唱着大风的土地上。于是我开始拼命的寻找着过去旧有的回忆,不停的写着关于我前十三年的高原回忆,不停的为着那片土地写下我的爱与心情。可是空间,时间,距离,甚至生命都不允许我仅仅停留在那里,只有笔和文字能在片刻的安宁中带我回到那遥远的故乡,久远的圣地。可是心和身体却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好想回到西北那广袤的土地上尽情的放歌一回,高呼着自己的名字告诉故乡我的归来,可是我却真的回不去了!
十三岁后我终于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城市人,可是也就在这个阶段却没有了我心灵的宁静与共鸣。所以也就是这个阶段成为了我文学创作的一个空白阶段,我曾经也想过为这十三岁以后的岁月去写一部大气的文字,可是提起笔的时候除了身处军营的这段岁月值得一提以外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怀念,感动,甚至是去描述的东西。这是我才惊恐的发现原来我把自己丢失在前十三年的岁月里却不自知。可是我却也清楚的知道,回忆与现实,怀念与生活是完全分开的两个群体。在我的生活里总是会有许多不幸的故事发生,我经历着许多次人生的阵痛,可是我更庆幸的是自己是坚强的,这也就是我在许多文章中提级的高原所带给我的刚毅,军人所教育我的坚定。我没有选择用自己的回忆的文字去逃避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风和雨,但是我确实是用我的这些文字去寻找那片我离开许多,丢失很远的心灵圣地。可是我还是我,依旧是扬起头过生活,坚持着面对风雨。
我终于知道有许多人同我一样是热爱着高原的,我发现这片贫瘠荒凉的土地其实代表着一群人的心声。我们的生活在一个发达的甚至是浮躁的忘记了本真的世界里,人们总在不听的浮游在生命的种种欲望的追逐中不能自拔,可是只有在高原,在高原那片蓝天冻土下生活着的人们才有一种大默静于心的沉思。这种沉思并不是一杯清茶,午夜灯光静谧下的安静就能体味出来的,这些都只能称之为“小资”高原人是不需要这些的,在高原的阳光下你可以大口的喝着烈酒,大声的高唱着高原的旋律,或者舒展着自己的肢体跳出最美的舞姿。人们不会象在现代化都市中只是静默的驻足观看淡漠不语,高原的人们会和着你的节拍和歌声与你一起放肆的舞动歌唱畅饮,那才是人生真实的沉淀与豪迈,所以这样的人生和心境是让人向往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去爱这片土地。
让我们再看看这群高原军人吧,我是发自内心的去景仰着他们,但是我即便写了再多关于他们的文字我却真的真的不曾读懂他们。可以说高原上的这群军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丰富的故事,这些故事的文字是平淡的,粗糙的,甚至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我曾经翻看过时下流行的一些文字,无疑的这些文字确实是华丽的,幽雅的,甚至是引人入胜的。但是,我也清楚的认识到这些并不适合于我,毕竟在我的经历中我更多的是看到了与生命抗争,自然搏斗和高原那种苍茫高远气势下的沧桑感。现在的人们都喜欢把自己的目光注释在一些文字号称空灵的笔触上,可是真正的空灵是一种生活真实的沉淀,一种精神的诠释,一种生命的态度,一种对自己所在群体的敬仰,这些,却是有些文字真正缺乏灵魂的答案。我并不能说我的文字多么的优秀或是多么的有灵魂,很多时候我所写的文章甚至是重复着单调的,但是起码有一点我是做到了,那么就是我在为着一片有着灵魂的土地,一群有着灵魂的人们书写着我的心情。
谢谢飞扬大哥的那篇文字,它不仅仅是勾起了我的故乡情节,更勾出了我的泪。让我知道有人和我一样如此如此的珍爱着我们的高原,如此如此的珍爱着那群高原军人。父亲确实是高原,但是高原却是永远的家,我的家,一代一代传承在那片土地上,我的外公是拄着拐杖徒步走上唐古拉山口的,当母亲回忆起外公在西北这片土地,在高原这片原野中的情形的时候,泪水是伴着回忆的。我的家人都将自己最热爱的,最精华的一切给了这片土地,而且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们的家庭,我的亲人一样的家庭,一样的人依旧留在了那里,他们才是最值得我们去尊敬的。
西北,高原,黄土,回忆,这么多这么多厚重的生命记忆给了多少的多少的风景,于是我强烈的想记录下这些故事中值得品位的一切,而我也想告诉大家的就是——风从高原来,云从高原来,我从高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