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了一下工,连长留守在连队,我与指导员往出岛的方向找,二班长林耀冲往集镇,通讯员去海边,大伙兵分三路。
我和指导员坐在出岛的公交车上。一路我紧盯着沿途的行人,真希望能见到翁灿的身影,突然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翁灿被拷着手铐押解回连队的画面,禁不住问:“指导员,你说翁灿这样回家,算不算逃兵?”
“在和平年代虽然没有硝烟弥漫的炮火,但只要你是一个兵,你就得坚守自己的岗位,否则你就是一个逃兵。”指导员说得很严肃。
我又问:“那翁灿现在找回来,会不会处罚?”
“如果现在回来,处罚是免不了的,但我们可以在连队内部处理,否则团部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可能会影响他今后的发展。”说着,指导员皱起眉头。我在心中暗暗地祈祷,虽然翁灿并不讨人喜欢,但少了他确实也少了一份乐子。
“指导员,那我们现在去哪?”我看了看窗外绵延无尽的公路。
“去火车站碰碰运气,看赶不赶得上开往杭州方向的火车。”指导员锁紧着眉头说。
赶到火车站已是晚上九点半,指导员买了四个包子,扔给我两个,说:“将就着吃点。”
“没关系,吃得饱就行。”说着,我啃起包子。
我们跑到大厅,看到火车时刻表上的两个开往杭州、上海的班次,一列在下午5时出发,还有一个列次晚上8:30已经开走了。
指导员还是不甘心,说:“走,进站去碰碰运气。”
我和指导员分开两头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向中间找过去。突然,一个熟悉的绿影一闪而过,是翁灿。
“翁灿。”我叫着他。翁灿听到叫喊马上飞奔起来。
“翁灿,你给我站住。”我高喊着,指导员听到声音也赶了过来。
指导员截住了翁灿的去路。“翁灿,你是个软蛋,你***想一辈子当逃兵吗?”
翁灿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眶中泪水不住的打转。“指导员,我胸口憋得慌,想说又说不出什么来。我想家,我不知道为什么班长总是说我这儿不对,那儿不对,我不习惯,真得不习惯,我好想回家。但我没回去,我不想当个逃兵。”
“不许哭,你的泪不是在这里流的。”指导员瞪起大大的眼睛,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搭着翁灿的肩膀,悄悄地在他耳边说:“回去,老乡,别给我们丢脸。”
回到连队,翁灿和二班长林耀冲分别受到了连队的记过处分,连队还规定任何人一个月内都不许请假外出。
(十二)
一个月的日子就只能摆弄个方向盘和三脚架,没过几天,大家的训练热情就熄灭了。
这天胡子正在训练我和董文梁架三脚架和方向盘,甘排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老远就嚷开了:“胡子,你们班外训的事情搞定了,明天就到野外去训练,不过连长说了由我带队。”
胡子闪过一丝笑容,接着马上恢复正定,一本正经地说:“二排长,那二排的训练你就不管了,你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甘排火大了:“你小子,就这样跟排长说话啊,你要知道我当指挥班班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胡子猛拍自己的脑门:“啊!原来排长也当过指挥班长哪。”
“你不知道,我以前就是炮连的兵,你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当时我们指挥班住的,你以为连长随便让我过来带你们的训练?嘁!”甘排拍了拍胡子的肩。
下午我们就整队出去训练,在营区门口我们的番号叫得格外响亮,故意要引引这些兄弟的外出欲。站岗的哨兵向我们敬礼的时候眼里发着光,看得出他是格外的羡慕,特别是在这“特殊时期”。
走出军营,胡子问:“排长,下午训练啥课目?”
“噫!?做班长的难道没有安排训练计划?”甘排当然明白班长指的是什么,只是故意这样问问而已。
胡子凑近跟甘排商量:“那——排长,我们先让新兵熟悉、熟悉地形。”
甘排笑眯眯地看着他说:“行。班长安排吧。”
我们就沿着海岸线一直走,因为每天早晨五公里跑的都是水泥路,有些地方还真没到过。岛上几个村落的房子造得格外漂亮,有些房子周遍还造了亭子、假山、水池。听胡子说,当地年轻力壮的青年大多去了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打工,还有的与金门、马祖搞贸易或是出海捕鱼,所以钱包里比一般人鼓着哪。当然也因为这跟金门太近,周边的环境也相对复杂,每个村庄都可能有间谍。
走着、走着,前面带队的胡子突然拐入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小路可能很久没人经过了,只能依稀的辨认出以前有人走过。我们相继跟进,但胡子走了没多久,就停驻了脚步。前面是几间破败不堪的石房,没有门窗,因为被外面的植被挡着,里面黑呼呼地一片。
辉子好奇地问:“班长,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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