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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归何处》之一
- 作者:常山心雨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4/16 0:36:59
- 风吹来,麦浪滚滚,好一派盛夏景色:这边,马达声声,是拖拉机在麦场上碾压收割下来的麦子;那边,水流哗哗,是在浇灌收割了麦子后的夏茬地。正在收割的几块麦田里,几乎都插着一面用红绸布做的红旗,不时从收割麦的人群的这一边或那一边,隐隐传来集体背诵毛主席“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语录声。弯腰收割麦子的几个地块上的人们,好像是要展开竞赛似的,他们互相呼喊着什么。有时候集体站起来,挥舞着镰刀,向对方喊叫一阵,又弯腰割起来。远远望去,还真有一股热火朝天的劲头。
在离土公路较近的已收割了的夏茬地里,一群带红领巾的少年,在老师的带领下捡着遗落在地上的麦穗。他们也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象是一群放飞的鸟儿。唯独距拾麦穗的孩子们较远一点的地方,正在赶水改畦的几个农民,也许互相之间距离较远,没法像集体割麦的人们一样说话较劲,就远远的你一句我一句,歪腔歪调地唱着当时流行的一首歌:“麦浪滚滚闪金光,棉田一片白茫茫。丰收的喜讯到处传,社员心想共产党……”
“瞧!这里还在用拖拉机拉着石磙子打麦,比我们那还落后呢。我们哪里都用打麦机了!”
“用上打麦机就算先进啦?你没见过联合式收割机吧?我们那就有!”
“这里比我们老家好多啦!我们那里还没有拖拉机呢!才刚刚用上电。”
……
同学们边走边说着。开始的几里路同学们走得还像个样子,但还没走到一半路程,队伍就像败下阵来的残军败将。松松垮垮的,有几个女生掉队了,远远地落在后边;班主任也疲惫不堪,勉强走在队伍中间。只有少数几个男生还扛着红旗在前边走着。秦川向后面看了看,发现江素音也在掉队的几个人中,就走到班主任面前,说:“王老师,你看……同学们都很累,是不是在这休息一会儿?”
秦川是有权利向老师提出建议的,因为王老师早就在班里宣布他为本班班长。
王老师也累得够呛,她也巴不得歇会儿。于是就说:“好,你招呼一声,让同学们休息会儿吧!”
秦川就面向走在前面的同学大声喊着:
“前面的同学们别走啦!休息啦!休息啦!”
同学们立刻三人一群两人一伙,跑到土公路一侧的树荫里,撂下行李,有的站着,有的蹲下,有的干脆把行李放到地上,坐在行李卷上休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掉队的几个女生才赶上来。江素音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满脸淌着汗水。她一下子蹲在了王老师的一侧,说了一句:“好口渴呀!”
她说话的声音刚落,突然”咚”地一声,秦川把一桶清凉凉的水就放在了她和王老师的面前。
“水!水来了!”王老师说,“快喝吧,快喝吧!”
江素音离水桶最近,她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看秦川,低下头就着水桶猛猛地喝了几口。她觉得这水无比的甘甜,好像是秦川专门为她打来的。她喝完水,站起身,看见秦川满意地向她微笑着,心里有说不出的舒服。
同学们喝完水,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赶路。
中午时分,这支松松散散的队伍终于到了目的地。吃过农场食堂做的大锅饭后,王老师宣布:下午休息,明天上午随农场工人收割一号地的麦子。老师的话音刚落,同学们就“嗷”的一声跑到农场的简易宿舍。他们这帮青年男女,一半以上与其说是在农村锻炼了两年的“工农兵”,还不如说是一群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公子小姐,他们哪一个是真真正正在农村和贫下中农一起,脸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的?除了按要求对口入学的十几名民办教师外,其他学生不是在公社广播站当广播员的,就是供销社的售货员、技术员、大队干部、民兵连长、妇联主任或者县级各企业单位的合同工、退役军人等。这些人中也不乏优秀者,但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自己的什么亲戚、朋友掌握着一定的权力,通过他们种种渠道堂而皇之地被推荐来的。文化程度参差不齐,实在令任课老师们头疼。不仅如此,这些人体质还差,吃不得苦。那个王五连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最多也就小学文化程度,连中学的正负数、方程式都不懂,怎么能学会大学高深的课程?从人的素质上讲更是低得很 ,就仗着他老爸是本县革委会主任,横行乡里,在当地的口碑非常差。班主任与他是同乡,他老爸通过各种关系把他弄到这个学校这个班级,很大程度上是想让王老师把他管一管。王老师是上上届本校毕业的留校生,才比他大两三岁,且又未结婚,能管得了他吗?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同学们陆续来到要收割麦子的地块。农场场长告诉大家这块麦田不能用镰刀割,要用手连根拔起来,地上的麦个子清理后把地面压平了,要做麦场用。布置完毕后,秦川和王老师商量了一下,就让同学们按值日小组一字排开,每人占住两垄麦子,就拔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同学们拔麦子的进度都还差不多,拔麦子的姿式倒也挺像样。你看,他们弯着腰,弓着背,一只手臂捋住一大把麦茎,用力连拔带拽,这把麦子就被连根拔下来了,然后把麦根上带下的泥土往后边踢过来的脚上摔一下,顺手和前一把麦子一堆一堆地放到一起。时间不长,每两三个人的身后慢慢的都有了一抱一抱拔下的麦子。他们一边拔着,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渐渐地拉开了距离,昨天掉队的那几个女生已渐渐落在了后边,想不到的是王五连也落在了后边,他的位置刚好在江素音的右侧。秦川直起身子,向后看了看,发现江素音还在王五连前边一点,她拔几把麦子,就抬起手臂,用绑在手腕上的小手绢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又弯下腰再努力拔几把。王五连呢,拔几把就面向江素音。看着江素音往前拔了一段距离,他就又弯下腰“噌、噌”地拔几把,距江素音近了,又停下来看着江素音。秦川心想:“这王五连在搞什么鬼名堂?”于是就大声喊道:
“王五连!还不如娘子军呀!”
“哎呀秦川!时代不同了,男的不行了!你不知道哇!”王五连不知羞臊地说。
“王五连!你别给男士丢人啦!快点吧!”秦川喊道。
“好嘞!”王五连应了一声,就真的弯下腰很卖劲地拔起来,眼看着就和江素音赶齐了。秦川也弯下腰拔起来。他刚拔了不一会儿,就听见江素音大声嚷道:
“王五连!你真讨厌!”
秦川抬头看见江素音用手擦了擦脸,弯下腰又拔起来。秦川不明白怎么回事,见素音不说话了,自己也弯下腰拔起来。忽然,又听见江素音大声喊着:
“王五连你真不要脸!你瞎眼啦!”秦川和其他同学都站起身看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对不起!”
只见王五连边说边走到江素音跟前,伸手就搂住江素音不知想干什么。江素音猛地一转身,只听“啪”的一声,江素音的小手就重重地打在了王五连的脸上。原来王五连在摔麦根上的土时,故意把土摔在江素音的头上、脸上。又趁道歉的机会想发嘎未成。
“王五连!你干什么?”秦川和王老师齐声喝着,其他同学也都站起来愤愤地看着他。
“王五连真不像话!”
“真是恶习不改!”
“怎么学校就收了他这样的学生?真够丢人的!……”
江素音看到同学们都在看着她,更觉委屈,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王老师和其他几个女生赶紧走到江素音跟前,看到江素音脸上头上满是泥土,漂亮的脸蛋变得像个泥猴似的,都心疼的不得了。在大家的劝说下,江素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王老师回过头来对王五连狠狠地说:“你必须作出深刻检讨,好好向江素音同学赔礼道歉!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时的王五连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坐在麦子上不吭声了。
晚饭过后,王老师召开了全班同学会,总结了一天的劳动情况后,批评了王五连的恶劣行为,让王五连在会上作检讨,向江素音当面赔礼道歉。王五连憋吭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他站在那里,手拿着不到两百字的检讨书,呢呢唸唸地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大家不时地哄堂大笑。女生们则不依不饶,责令他必须深刻检讨,不然就上报学校革委会和学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折腾,王五连也着实害怕了,满脑门的汗水,口里不住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从此后王五连的名字就叫成了“王没脸”。
后几天的麦收中,秦川有意把江素音割麦时的位置挨着自己,时不时地帮她一把,以至于不使她落在后边。劳动任务很大,也很紧张,同学们谁也没察觉到这一点,只有江素音心里面充满着对秦川无限的感激。
7、大学生活
麦收刚刚过去,稍作休整后,开始了那个年代所谓的大学学习生活。那个年代大学的学生,与其说是读大学,还不如说是读初、高中。都快两个学期了,上课的内容还没有脱离初、高中的圈子。因为讲大学的课程有相当一部分同学一点也听不懂,尤其是理科的课程,对这些学生来说简直就像听天书一样。只有一少部分高中毕业又当了两年民办老师的同学,能跟上大学的课程。可他们又感觉课程进度太慢了,一个多学期了,没学到多少东西。学校还时不时地根据上级指示,搞辩论啦,批“林批孔批周公”啦,评《水浒》啦,批宋江投降派啦……。只搞运动就占去了不少时间,正规的教学没有多少。他们渴求学到文化科学知识的欲望,实在是太强了。好在29班的班主任不愧是一位优秀的班主任,她深知这部分同学的心思,两年前她做学生时何尝不是这样。
一天,她把秦川和江素音叫到办公室,询问了同学们的学习情况后,说:
“我教你们的大学汉语课程,尽我最大努力让你们学好、学完。但其它科目我就无能为力了。不过,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说到这她到门口听了一下,看看门外没有人,才接着说:“曾任你们中国文学课的杨教授、教你们高等数学的谭教授,他们非常欣赏你们的学习精神。虽然现在校领导不让他们上课了,但他们很乐意帮助你们。你们是不是课余时间找找他们?”
听了王老师这些话,秦川和素音高兴极了,他们巴不得让这两位老师给他们上课呢!前段时间这两位老师还上着课的时候,只要是在大阶梯教室,其他班的同学经常去旁听。每次教室里的人都满满的,有的外班的同学听说是他们上课,甚至逃了当堂任课老师的课,去听他们讲课。不管是他们哪一位上课,教室里都特别安静,老师在讲台上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同学们在台下聚精会神地听着,认真地做着笔记。有时候,同学们等老师讲完课,干脆要了老师的讲义,用蜡纸刻写了,油印成册, 发给同学们。秦川、素音他们觉得有这样的老师任课,实在是太幸运了。可是好景不长,学校领导突然宣布,责令这两位老师停职检查。原因是有人揭发,说他们向学生灌输封、资、修的东西,搞资产阶级教育。代替他们上课的,是刚分配来的两位青年男老师。虽然这两位老师备课讲课都很认真、卖力气,他们还注意和同学们套近乎,但终因没有教学经验,知识面不及杨、谭两位老师,给同学们讲课讲得不深、不透,有些问题他们自己都搞不懂,来上他们课的学生愈来愈少了。
秦川、付国疆和江素音倒是每次都来,他们并不是欣赏他们讲课,而是磨不开面子。自己原也是当老师的,如果换成自己会是什么感觉?假如自己毕业了,又当老师了,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说白了,他们与其说是在为这两个可怜的老师捧场,不如说是在为自己寻找经验。今天听王老师给他们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他俩兴奋极了。谢过老师,立刻回宿舍把几个要好的、学习程度差不多的同学叫到一块儿,悄悄和他们说了王老师的意思,大家都非常乐意。于是,秦川和江素音就代表这几个同学分别去杨、谭二位老师那里,说明了来意。两位老师非常高兴,很愿意为同学们讲课。于是就决定每逢星期一、三、五下午课余时间谭老师宿舍上课,每逢星期二、四、六下午课余时间到杨老师宿舍上课。他们为了不给老师找麻烦,每次去的时候都是悄悄的,尽量避开其他同学和老师。这两位老师热情极了,他们看到同学们这么好学,从心底里感到高兴,讲课的时侯,虽然不是在讲台上,但他们仍然是一丝不苟。有时候为了给同学们讲清一个问题,总是很耐心地反复讲解、推敲、论证,直到同学们听明白了为止。他们给这几个学生上起课来,经常忘记了时间,好像要把他们的平生所学,一下子要倒给这几个学生似的。学生们学起来更是如饥似渴,像是一个个贪吃的孩子,生怕自己吃不好、吃不饱。就这样,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坚持到了放暑假。期末测试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成绩在全年级遥遥领先。他们非常感谢这两位为他们孜孜不倦授课的老师。
就在他们潜心跟两位老师学习最后的日子里,学校里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王五连极力推举的校花,邻班的女生吴秀华,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26岁的她趁考试结束后不上课的时间,请了个事假,跑到她男朋友的部队上,在军营外偷偷与男朋友同居,被部队领导知道了。部队给了她男朋友一个重重的处分,令其转业了。吴秀华被部队遣送回学校,送交学校领导处理。学校革委会领导研究了半天,做出了如下处分决定,并在广播喇叭里宣布:
通报批评
XX班女生吴秀华因资产阶级思想严重,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以至于犯了破坏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建设,引诱解放军某部队干部×××思想意志不坚定,无视部队纪律,非法与其同居的错误。为严明校纪,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给吴秀华以下处分:
一、假期认真反省,写出深刻的书面检查。暑假开学后在全校师生会上做检讨。
二、给该生开除学籍、留校查看处分。
昌鹤师范学院革命委员会
1975年7月3日
这件事对同学们的震动实在是太大了!一部分同学觉得吴秀华太倒霉了,你为什么不小心点儿呢?一部分同学因不关其痛痒,说些风凉话,当作课余饭后的笑料。有更多的一部分同学认为学校的处分未免太严重、太残酷了!大家早就听说,吴秀华和她男朋友,恋爱已六、七个年头了。他们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六年前,男朋友参军时,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为响应晚婚号召,他们一直迟迟未结婚,用鸿雁传书的方式,表达互相之间的爱恋之情。她的男朋友英俊潇洒,精明干练,入伍一年后,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两年后提了干。本来一年前他们是打算结婚的,介绍信都开好了,就在这时吴秀华被推荐上大学的事批准了,那个年代,结了婚是不能上大学的。上大学是吴秀华多年的愿望,她的男朋友也很支持她,于是又推迟了婚期。前几天,吴秀华接到男朋友的来信,说是部队要换防,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两年后才可以探家,并且不许家人到部队探亲。吴秀华接到信后一刻也没耽搁,向老师请了个事假,就跑到部队上找她的男朋友去了,不料就发生了前面提到的事情。
同学们对她的遭遇非常同情,纷纷联名写信要求学校从轻处理,结果凡联名写信者,都受到了警告批评。在放暑假前的全体师生大会上,那位领导,总揽大权的革委会主任,又拉着讨厌的长声,反复讲了资产阶级生活方式腐蚀青年思想的严重性,最后宣布:如果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就要从重从严处理。尤其是在校期间不许谈情说爱,不许穿奇装异服,要让无产阶级思想占领学校的思想阵地,决不允许小资产阶级思想泛滥……”
他的话还没讲完,台下就乱成了一锅粥,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我们只好当和尚、尼姑啦!”
那位领导拍着桌瞪眼睛,大呼小叫了一通,但台下总也安静不下来。其他领导却像泥塑一样,坐在台上无动于衷,好像台下乱成那个样子与他们无关。最后,还是那位学生会干部,大二的一位学生,从台下的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巴掌,大声喊道:
“同学们安静了!同学们安静了!学校还有安排,请同学们安静。”
同学们一听还有安排,就暂时安静了下来,那位学生会干部回头,向台上打了个继续讲的手势,那位领导又拉着讨厌的长声继续讲了下去:
“老师们!同学们!
经校革命委员会、校学生会、校团支部联合研究决定,这个暑假,我们要过一个革命化的暑假。全体——老师,除老弱病……之外,其余——全力以赴,做下届的——新生招生,和毕业——生分配的工作。人手不够,从大一的党员干部中,抽调一部分上来——作补充。由校革委会,作出具体安排;大一同学,要响应——上级号召,到工厂、农村体验生活,把我们所学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帮助工厂、农从刚批林批孔运动。并搞好社会调查,每人——写一份工厂或农村的——社会调查报告。具体按排——由学生会、团支部作出部署。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四十五天的假期,一个月——下工厂、农村搞社会调查,剩下半月时间——写调查报告。协助学校招生工作的同学,在学校待命,随叫随到。希望全体同学,像当年——毛泽东主席,搞农村调查----搞农民运动一样,认真对待这项工作!”
他的讲话好容易才完,接着党支部书记于正道走到主席台讲桌前讲话,大家想:“这位又不知道要讲多长时间?耐下性子好好听吧。”
于书记走到主席台前,从话筒架上摘下话筒,“噗噗”的吹了两下,说:
“同学们,老师们:
我就通知大家一件事,各班班长、团支部书记留下。散会!”
真没想到党支部书记只讲了这么一句话,就宣布散会了。谁也不知他们领导之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班长、团书的会一直开到中午才散。29班班长秦川、团书张兰(她是29班唯一的党员,团书自然也就是她的了。)一回来,同学们就围拢过来问:
“我们到哪?工厂还是农村?”
“农村。事很多,下午上课了再说吧!”秦川和 张兰跟同学们解释说。
吃过午饭,午休时间还没结束,部分同学已等在教室里,他们打听着假期下去的安排问题。他们关心的不是如何搞社会调查,而是搞社会调查的时间长短,何时能回家的问题。毕竟他们大都来自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外的城市或农村。想家呀!不到上课时间,同学们都到了,上课的铃声响了,王老师也进来了,大家立刻安静下来。王老师走到讲台上,说:
“同学们,学校决定让我们班到附近农村搞社会调查。具体安排,”她看着秦川,说:“秦川,你给大家讲讲吧!”
王老师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班里大部分事都让班干部布置。她什么事都征求同学们的意见,与同学们聊天时好像她就是学生,一点架子也没有,大多数同学都拿她当朋友。她很关心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尤其是离家较远的同学。虽然班里有好多同学的年龄都比她大,但由于她平易近人,很受同学们尊重。她布置的事同学们都能很好地去完成,就连假期搞社会调查这样大的事,她都让班干部来布置。班长秦川来自新城地区,是已有四年教龄的中学民办教师,入学前还当了教导处主任,确实有工作经验。他讲起话来逻辑性很强,且简单明了,有理有据,同学们也都服他。王老师说让他给同学们讲,他也不客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起来。他讲了搞社会调查的具体时间、地点。根据同学们的工作能力、写作水平进行了人员分组。各组由谁带队、搞社会调查的具体内容与要求,都讲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讲完后,他又说了一件事:
“学校对在哪儿写调查报告没作具体要求。我和王老师、 张兰商量了一下,决定我们班搞完社会调查后,就各自回家写,开学第一天交上来就行。”
“哇!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家啦!……”,同学们议论纷纷,嚷作一团。
“另外,”秦川大声说。同学们大都静下来,只有个别同学还在说。王老师从讲台上站起来,观察是谁还在说话?说话的同学不好意思了,吐了下舌头,闭住了嘴巴。秦川接着说:“校领导还布置,让我们大一的同学,在假期里除了搞社会调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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