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身拉纤
他们不是人体模特儿,也没有露阴癖
石缝里爬,汗水里浸
再新的衣服也会被纤绳磨破
再干的衣服也会被江水打湿
索性,裸着身体拉纤
没人指认他们谁是谁的谁
只会看到一种凄美的力量
断崖一样陡峭,江水一样湍急
阴茎萎缩,乳房松垂
无需回避旁人的眼睛
就像在医生面前病人没有隐私
涉过急流险滩的人,面对原始的生存
能轻易找到共同的审美
开路刀
石滩,荆棘。一路有多少险阻啊
于是他们就用川江号子
喊出心里的苦,喊出心里的盼
喊出激越,喊出舒缓
喊出电光石火的男欢女爱
喊出节奏,千钧之力
小红蛇被压住,“千里江陵一日还”
今生来世
高峡平湖让川江号子远去了
再难见川江桀骜不驯的野性
也难见“乌泱泱的拉纤队伍”
我替昔人庆幸这样的苦难结束了
也替今人惋惜川江号子喑哑了
的确落寞,却非绝唱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川江号子
曾是一场歌会的背景音乐,相信以后
武隆巴人是她永远的音乐背景